1笼中鸟:要定终身的时候,门铃响了。 (第2/2页)
满是高昂酒精的味道,人们大笑着互相灌醉,舒缓的钢琴曲格格不入地填在里面。 金钱和优雅并没有什么关联。 盛珏穿着侍应生的衣服,挂上得体的微笑,拿起装着红酒的玻璃杯向这群人靠近,一群半醉半醒的人中间,一道冰冷的视线扫将过来。 男人穿着灰色的毛衣,皮肤白到近乎病态。他冷淡地坐在一旁,手指间把玩着一个空酒杯,薄薄的眼皮,把眼神切割出手术刀式的锋利。 周围人都酒精麻痹,独独他像那曲钢琴。 既然眼神碰上了,那就没有拒绝客人的道理。盛珏径直向他走去,落座在他身旁,笑意盈盈:“这位先生,要来点红酒吗?” 男人还在看他,那种仔细早已超过了正常的社交礼仪,却与欲望无关,更像一种寻找,一种审视。 盛珏耸耸肩,正要放下酒杯,就被男人一把握住。 他攥着盛珏拿酒杯的手,眼神专注得像一见钟情,却道:“知寒?” 盛珏一愣,迅速切换成一个笑:“您认错人了。但如果您有需求,我们也提供角色扮演服务,只是需要您提供一点资料。当然,这是要额外收费的。” 男人冷静地拿走那杯红酒,放在桌上:“我要跟你的经理谈一谈。” 这一谈,裴夺就囚禁了盛珏三年。 裴夺要旧情人的影子,盛珏图一份来之不易的悠闲,相当公平的交换。 盛珏的人生是由各种人的命令组成的,先前听父亲的话,后来听会所的话,现在不过是听裴夺的话。 为裴夺服务是最轻松的,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安安分分地停留在他视线里,就能获得亲吻,拥抱,食物,和其他物质条件上的优待。 他们也上床,平均每周一两次,而那时的裴夺尽管仍然具有过于旺盛的控制欲,热衷于捆绑,却会显露出一种笨拙的温柔。像是从来强硬的人学习着收敛利爪,尽可能体贴地照顾情人。 说是替身,但裴夺从来没有让他模仿过那个人,也鲜少提起那个人的存在,盛珏只知道这个人叫贺知寒,已经死去八年了。 出于好奇,再加上裴夺纵容的态度,盛珏问过这个人,但裴夺沉默片刻,嗓音在极痛时惯常放得很轻:“拜托了,别让我想起他。” “我会疯的。” 那晚裴夺做得很过,而且头一次在上他时叫错了名字。 或许连人都认错了。 裴夺无数次地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盛珏双手并起被拷在床头,在最后一次高潮来临前盛珏的意识已经快要崩溃,就在此时,盛珏听到他在耳边说:“知寒,为什么那个时候死的人不是我呢?” 裴夺的音色即使是沾染了情欲也显得过分清冷,这种声音压下来,像魔鬼在耳语。 盛珏哆嗦了一下,已经稀薄的黏液落在下腹。 盛珏昏了过去。 第二天裴夺向他道歉,眼里满是红色的血丝,像是一夜未眠,又像是流过眼泪。 “下次你可以反抗的,踹上两脚,我大概就醒了。” 盛珏相当疲惫,没有说话,但还是笑着亲了亲他的眼睛。 “傻。”裴夺说。 从那以后裴夺再也没有犯过。 在中午十一点,平板电量剩下43%的时候,裴夺回来了。 他脱了白大褂,皱眉看着上面溅射状的一小片血迹,将衣服放进弃物袋,搭在手臂上,这才解去盛珏的手铐。 裴夺顿了下,说:“要到期了。” 盛珏知道他在说他们之间的合同,当初裴夺买了盛珏三年时间,下周一就是最后一天。 “是的,裴先生。”尽管他们相处了三年,盛珏还是习惯这样称呼他,而裴夺也从未纠正过。 他们一边交谈,一边向楼梯走去。 “你觉得……怎么样?”裴夺问,“如果你能继续忍受的话,我想把合同改一改。” “‘忍受’?”盛珏有些讶异,摇头笑了,“裴先生,我从来没有过得这么舒心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怎么能说是忍受呢?” 裴夺垂眸看了他片刻,亲了一下:“你真的很容易满足。” 此时他们已经回到别墅客厅,裴夺随手将弃物袋扔进垃圾桶,又一次洗过手消过毒之后才把人揽进怀里。 裴夺继续刚才的话题:“我想买你一辈子。” 盛珏愣住了。 “我不能给你爱情,因为我也不知道爱情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可以保证不出轨,所有财产都分你一半,只有你一个人,你要想清楚再同意。” “如果你同意了,再想反悔的话,我会用一点非常规手段限制你的行为——放心,不会疼的。” 裴夺说“一辈子”的时候语调平平,说“放心,不会疼”的时候反而别样温柔。 盛珏莫名恐惧,往他怀里窝了窝,话音惯性带笑:“像我这样的人,您就不要跟我谈爱情了吧。” “你答应了吗?” “好”,盛珏想。 但他没有说出口,因为门铃忽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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