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不问怎么知道 (第2/2页)
路? 眼睫轻轻颤动一下,沈追低声道:“宗主告诉我又有什么用,我知晓了便能拿到吗?” 这冷冽风雪,每次遇到沈追都悄悄为他化开一点。沈行风缓缓道,“兄长不问我,怎么知道不能。” 沈追好笑地扯了一下唇角,“沈宗主有这么好心?” 他只当笑谈,沈行风身为一宗之主,自然是站在沈家那边,他怎么会…… 不妨眼前白光一闪,一块方方正正,笔画端正的玉牌就坠在他面前。上面刻的正是“沈荞”两字,玉牌微微晃荡,背面的生辰八字与剑阵图腾时隐时现。 沈行风修长的手捏了玉牌上的绳子,递到他面前。沈追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玉牌,没敢接过来。 沈行风扫了一眼玉牌,嗓音沉沉,宣告着“沈荞”的终局:“沈氏女沈荞,违抗父命拒不成婚,出逃在外。因其顽固不化,已就地处死,死后从宗族除名。” 沈追紧了紧手心,伸手将命牌接来。他摩挲了一下沈荞两字,面露迟疑:“为什么……你想如何?” 沈行风收了手,他看着沈追谨慎的模样不自觉放软了语气,“我只希望兄长听话些,忍耐些时日不要闯祸。或者保重自己,不要总是受伤。” 就只有这个? 沈追手捧命牌,怔愣良久。等到回过神沈行风已起身欲离开,沈追叫住他,“等等!” “还有事么?”他自门前侧首回望。 沈追攥着命牌艰难起身,“……你若还有良知,便不该让他们这样下去。” 沈行风轻轻摇了摇头,“我管不了,兄长。这些事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 早到什么时候?早到在他们回沈家之前,这恶因就一代一代累积,在黑暗中酝酿着一个孽果。 而他们所有人都被裹挟其中。 无极剑宗因地势险峻,崇山峻岭高耸如云,每逢山间雨事,各大主峰便云雾缭绕,终日不绝。破晓时分,从阳黎峰的百级阶梯下缓缓走上来一个青年。 青年身着蓝色武服,腰佩长剑,鬓边细软头发被雾气打湿了,贴在脸侧。这个时辰正殿前只有稀稀拉拉的洒扫弟子,见了他纷纷停下手中活计向他问好。 “大师兄早。” “大师兄又来练剑?” “大师兄……” 身为沈行风座下首徒,未来的剑宗掌门,沈墨的人缘一向很好。他性子温和做事周全,又一向勤勉踏实。任谁见了都要夸一句青年才俊。 “早。” 沈墨微笑着一一回应。错身而过时听见背后有人叹了一句“大师兄真是勤勉啊”,他慢慢收了笑意,眼眸黑沉。 几步绕到正殿后的断崖,崖边矗立着一块丈高的黑色巨石。石上剑痕交错,右上角很整齐地缺了一块,断面平整像被人削豆腐一样地削去。 沈墨拔了剑,剑尖指直崖下流云,起手势灵活夭骄,追风逐电。一招“沧海际”,剑光横舞,气势如惊涛拍岸,雪卷千堆。 剑宗以无极为名,剑法取无尽之意,主张从微末处修至无穷处,领悟有形无形、天地之法,乃至参悟天道顺利飞升。 沈墨握了一会儿剑渐入佳境,他改守势为攻,一点冷光如雪,在空中翻飞起舞积蓄剑势。而后猛地挥剑。 只听一声爆裂的巨响,冷冽剑意拦腰在巨石上劈出一道手掌深的裂纹。 一剑未绝,交错的银光又至,眨眼间巨石上多出数道深浅不一的痕迹。剑光飞舞了一阵,渐渐凌乱,到了最后,只剩发泄般的乱砍乱劈。察觉到自己心境不稳,沈墨匆忙收势。他手握剑鞘,抬手拭了一把额上的汗。 只有勤勉是不够的。 试剑石不仅可以检验灵根,还可以测试实力。难以想象巨石右上角缺的那一块,是沈行风十七岁时削下来的。 有沈行风这样天赋卓绝的师父,他的勤勉好比萤烛之光,在日月的映衬下微不可见。作为宗主之位的继任者,宗族之内各峰长老全都在暗中审视他,从不给他一刻喘息之机。 况且连沈行风都这么难,他又要如何才能自黑暗中撕出一道裂纹,得见些许光明? 沈追拿了命牌,由沈墨陪着去了青州城。明面上沈墨是奉宗主之命押着沈追去拿人,实际上叔侄两个乘着灵兽格外悠闲。沈荞的命牌他贴身放在衣襟里,就挨着胸口。曲膝坐在灵兽背上,沈追时不时轻按衣襟确认命牌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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