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压病弱美人 (第1/2页)
季夏烦暑,流金铄石。上京城的繁盛丝毫不为酷暑所碍,到处车马辚辚,行人如织。穿过喧闹的坊市,一条宽逾百尺的护城河劈开都城:其外是说不完的文人风流、武夫豪迈,其内是望不尽的玉阶彤庭、雕梁画栋,仿佛全天下的贵气都云集于此,方才汇成皇都一半的宏伟雄奇。 一辆马车驶进宫墙极不起眼的侧门,穿过重重高墙,来到一片密密匝匝的竹海。少年皇帝跃下马车,风风火火奔向重檐五脊殿。 踏入殿门,远没有意料中的阴凉。赵昶扬声喊道:“冰盆呢?大暑的天,要热死朕不成?” 满殿宫女无一人应声。 赵昶心有感触,目光移向内殿,生硬地扯开一个微笑:“王叔来了。” 大周朝真正的掌权人物,他的摄政王叔,赵惟安,上下打量他一眼,瞥见侄儿额头细密的汗珠,吩咐道:“取冰盆来。” 宫女应声而动,内殿漾开一股凉爽的冷气。 赵昶维持笑容不变,眼底闪过一分愠色。 只要晋王在场,就没人把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连随侍的太监,都敢违背他的心意! 赵惟安望着少年崭新的猎装,皱眉说道:“这样热的天,你去宫外打猎?”说着,以拳抵唇,轻咳几声。 赵昶微微垂低头颅,摆出受教的姿态,余光扫过王叔苍白的脸颊,心中很有几分快慰。 晋王权倾朝野,却惯会装模作样,总在外人面前装出一副爱护晚辈的可恨嘴脸。明明自己体弱畏寒,偏要假装关照子侄,取来这么些冰,不怕冻死在御书房么? 赵昶恶意地想,口中故作轻松道:“是啊,王叔。我在玉梁山撞见了一只狐狸,一只雪白的银狐……” 他事无巨细说起自己如何挽弓如何射箭,目光不知不觉滑向晋王纤细的腰身——身躯如此羸弱,倘若无人搀扶,恐怕连马都上不去。至少骑射这门技艺,他比晋王强的多。 赵惟安耐心听了一会,唤道:“昶儿……” “咻——”赵昶好似没听见,吹了一声口哨,举手投足皆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我射中了,正中左眼,狐皮完完整整,没受一点损伤。王叔,您真应该跟我一起去……” “昶儿!” 赵惟安抬高音量打断他,缓了缓气息,温声道,“听我说话好么?” 不好。 赵昶目光微寒,在心中冷冷地道。 沉默片刻,他勾起恭顺的笑,嗓音跟撒娇一样温软:“好,王叔,您请说。” 又一阵低咳,赵惟安紧了紧朝服:“都退下。” “诺。” 摄政王一声令下,侍卫宫女鱼贯而出,连他身边的暗卫也退了出去。 年轻的小皇帝极力掩饰着紧张,缓缓踱了几步。晋王慢慢喘匀气息,不冷不热问道:“昶儿昨夜宿在宫外?” 赵昶心头一跳,想起昨夜的放纵恣意,满不在乎般笑了笑:“我的行踪,王叔难道不清楚么?” 赵惟安念及昨夜接到的线报,认真斟酌字词:“你已经十五岁了,束发志学之年。我记得皇兄在这个年纪,有一房侧妃……” 赵昶凝神静听,脸色越发古怪。 受侄儿影响,赵惟安的语调也乱了一下。他定了定神,想到赵昶双亲早逝,年幼登基,身边最亲近的人就是他这个叔父,很多事情只得由他亲自教导,虽然局促,仍硬着头皮往下说。 “你若是……我让礼部挑几位身家清白的官女子……” 赵昶闷声道:“王叔,这是我的私事。” 赵惟安说:“你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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