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 现状 (第2/2页)
你又在下面睡了一夜?”哈德森蹲下身,看向床底。 “房顶漏水,床单全湿了,”黑发棕眼的小女孩打了个哈欠,爬出被床遮住的地窖,伸伸懒腰,又四处嗅了嗅,“你带了什么回来?” “在桌上,自己看。”哈德森边说边头疼地处理湿掉的床单和被子。 海蒂是个身高低于她这个年龄应有水平的孩子,黑色的头发干枯膨胀, 被她随便扎成马尾,像个大大的扫把。 她有着一张能从少儿时期一眼望到青春期的平凡脸蛋。圆方脸型没有婴儿肥的修饰,直愣愣地展现生硬的线条;眼距略宽,同时又可悲地没有一双大眼睛;口鼻这两处是最值得庆幸的,虽然不够精致,但至少没再给她拖后腿。 所有人,包括她自己,都相信她这辈子大概都不能和漂亮沾上边了。 她和哈德森的相遇要从哈德森搬到工厂区说起。 哈德森刚搬到这里的时候,总是听见屋子里有奇怪的声响,找了半天都没发现声音来源。 某天他因为生病没去干活,躺在床上休息,突然听到床下传来动静。他往床下一看,正好和钻出来的海蒂四目相对,这才知道床底有个隐蔽的地窖。 海蒂告诉他,原本租住在这里的是她和妈妈,但她妈妈在几个月前突然失踪了。 她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了出去,但房东并不知道床底还有个地窖——那大概是更早之前的租客挖的,于是海蒂就悄悄住在了这个不被知晓的地窖里。 她在工厂干活,早起晚归,正好和哈德森的时间错开,要不是有这个意外,或许哈德森一直不会知道她的存在。 哈德森虽然不算什么好人,但也不至于狠心到把一个不满十岁女孩子赶到大街上,于是默许了海蒂继续住在地窖。 朝夕相处,哈德森不忍心看到她一直睡在阴冷潮湿的地下,于是海蒂就从地窖睡到了地板,从地板睡到了床上(哈德森给她买了一张二手小床,勉勉强强挤在屋子里)。 海蒂之所以选择躲在这里,除了不用交房租这个原因之外,还有希望“妈妈回来就能见到自己”的原因在。 哈德森见多了扔下小孩的父母,让她别抱这样的期待,认清现实,海蒂听了气得和他大吵了一架。 哈德森看着她边哭边用脏话骂人的模样,莫名其妙感到了一丝愧疚,第二天买了一小袋麦芽糖放在了海蒂床头,两人才算和解。 直到现在,海蒂和哈德森共同生活已有两年,她足够了解哈德森不回来的夜晚意味着什么 她哒哒哒跑到桌前,看到那一小块印上了报纸字迹的吐司,欢呼一声:“总算不是那种硬邦邦的长面包了,不然还得准备……” 海蒂说着说着,突然止住话头,她想起了会做美味热汤的妈妈,可现在没人会为她用简单的食材准备热汤。 她的牙齿缺了一角,正是上次吃法棍面包时崩掉的。 哈德森当时叫她把换掉的牙齿放在枕头底下,并神秘兮兮地告诉她,牙仙会给她带来礼物。 不过哈德森很快忘了这回事,过了两三天才注意到海蒂心情不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记准备礼物。 他一边为自己开脱,说自己又不是女孩的父亲,没责任给她准备礼物,一边去了糖果店给海蒂买了一大块巧克力,趁她睡着后放在她枕边。 第二天见到女孩惊喜的模样,还装模作样地问她发生了什么。 “你午饭时过来找我,昨晚杰西卡做了猪肘,还剩下一半。”哈德森说。 工厂里有午餐,但给一个处在发育期的孩子吃那种发霉长虫还没油水的东西,完全是虐待。而且哪怕是这样的食物,孩子们还常常吃不饱。 女孩领悟到了他的意思,发愁说道:“汉特那个狗娘养的盯得太紧了。”汉特是他们纺织厂里的监工,四十多岁的秃顶男人,喜欢年纪不大的孩子,一个大部分都是7到12岁孩子的工厂对于汉特来说简直是天堂。 “我会装点酒,你回去的时候送给他。” “别总这么做,他是头贪得无厌的猪,”女孩摇了摇头,“我会想办法的。” “给他吧,不然他没准要对你动手动脚。” 说到这里,海蒂嘻嘻笑了:“他最近应该会老实一点。” “他居然找上了范妮,这个蠢货,范妮的三个兄弟把他当街扒光打了一顿,”她凑近哈德森,拇指和食指做出了一个比划男人下面大小的动作,“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他下面就那——么——一丁点。” “你不懂这样的人,”哈德森掏出烟斗,往里面填充烟叶,“他们不敢对大人动手,只会把怒气转移到你们这些小孩身上。” 想了想,哈德森叮嘱道:“如果他要对你做点什么,你就往人多的地方跑,但也不要主动招惹他,不要落单。” 女孩点头答应,把吐司送进嘴里,看了眼天色含糊不清地说:“我得过去了,中午见。” 哈德森对她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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