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来日绮窗前 (第2/2页)
他身边了。”罗英英一再提起顾凌风,电话那端已经有了点强抑哽咽的声气。 顾南飞连忙说:“我们没有置气,别担心家里。我先挂了,你省着点电待会儿用吧,我和林哥就在这儿等你回来。” 他挂了电话。林竭漫不经心地扔掉苹果核,看见垃圾装满了,便自作主张地拎出来系上,捻着指尖问顾南飞:“垃圾袋放在哪儿?” 顾南飞拉开茶几的抽屉,翻出一卷紫色的垃圾袋递过去。 林竭说:“谢谢。” 他抖开垃圾袋,像抖开一团紫色的烟雾。顾南飞隔着这团紫色的雾瘴看他,也像在看什么非我族类的东西。 “林竭,”顾南飞叫住他,“你没有话想跟我说吗?” “你想知道什么?”林竭不以为意地说。 “我叫顾南飞,‘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你呢?” “双木林,‘山无棱,江水为竭’的竭。” “听不懂。”顾南飞坦诚地说。 这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林竭笑了,目光中隐约浮现出怀念的神色,语气也随之变得柔软,“就是竭力的那个竭。” 顾南飞点点头,继续问:“听我嫂子说,你和我哥是同学。” “她这么说吗?”林竭并未深究,“也算是吧。我比你哥大一岁,细论起来,该叫我一声师兄。” 这和罗英英的说法一致。顾南飞无法从他的话语里捕捉到破绽,于是往下追问:“你是警察吗?” “不是。” 顾南飞挑起眉,“我哥念的是警校。” “F市警察学院,刑事科学技术专业,”林竭颔首,“我没读完,肄业。” 顾南飞准备好的提问一下子哽住了。 林竭看着他,“还有别的问题吗,顾大记者?” “有,”顾南飞不甘示弱,“我嫂子说她不回来,今天晚上吃什么?” 林竭又笑了,“我看看啊。” 他站起身,拉开家里的冰箱,往里瞟了一眼,有点犹豫地说:“水煮肉片?你能吃辣吗?” 顾南飞说:“我哥能吃辣吗?” 林竭顿了一下,“能。” 顾南飞说:“那我就能。” 罗英英的确是隔天回来的,小腿被水里的铁丝勾伤了,打了一针破伤风,裹着厚厚的纱布。当天城市涝得厉害,基层行动更快,到凌晨已经基本清空了。第二天上午八点,通知复工复学。 顾南飞开着电视机听新闻,闻言把音量调到最大,播音员四平八稳的腔调简直能透过预制板传到楼上去。林竭倒很能沉得住气,守着天然气灶给罗英英烙煎饼,两耳不闻窗外事,丝毫不提他要不要走。罗英英托词养伤,也不提这事儿。他因此而顺理成章地留在了顾南飞家里。 按顾南飞的话说,叫死皮赖脸。他少年老成,一颗七窍玲珑心,读得懂这种行为背后的赎罪意味。之所以拒绝这份沉重的示好,是因为顾凌风的命不是拿来做人情买卖的。然而罗英英不愿意提,他就不能提,只好天天对着林竭皮里阳秋地笑,住在同一个屋檐底下,各自粉饰着太平。他们默契地遗忘了顾凌风,一个租房在外,时常出差,十天半个月也回不来的刑警。罗英英一如既往地上班下班买菜做饭,假装这种回不来是生活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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