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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这面色,怎似不喜?”一路上,只听路人议论不断。 “啧,喜怒不形于色才是名士之风……” 公子昂首望着前方,目不斜视,神色冷冷,对周遭的声音充耳未闻。 我知道,公子是真的在发脾气。 因为他的军职是主簿。 这自然是大长公主安排的。 主簿与录事一样,乃是躺着捞功劳的肥差,且无半点风险。 但这与公子的期许相去甚远。他的梦想是至少像书上的霍嫖姚那样封个校尉,领着一部人马,独当一面横扫千军。 幸好主公和大长公主没有由着他头脑发热。 他们十分明智地,在开拔时才让公子得知此事。公子最好气得连门也不出了,那是万事大吉。 公子显然不能上当,所以他只得认命,黑着脸上了路。 “霓生,”路上休憩的时候,公子看着手中的糗粮,忽然认真地对我说,“我定要做一番大事,不教他们小觑!” 我有些啼笑皆非。 我说:“公子自前途无量,何人敢小觑公子?” 公子有些不高兴:“你也以为我离了父母便一无是处?” 我忙安抚道:“公子何出此言?便是无主公与大长公主相助,公子也必可成就一番大事。” 公子神色稍解,却似乎又并不全然释怀,将宝刀重新系到腰上,跨上马去。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正无奈,旁边忽而传来沈冲的声音:“元初还在气恼?” 我转头,只见他不知何时走到了我身旁。面对面时,我才发觉他穿着铠甲的身形比平时所见更宽厚,让人没来由地心底一蹦。 “正是。”我说。 沈冲唇角弯了弯。 “他不过闹性子,过些时日便好,你莫担心。”他说。 我柔声答道:“我知晓,谢表公子关心。” 沈冲颔首,少顷,转身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我心中仍温暖。做奴婢的人,无论何时何地总要被叮嘱看好主人照顾好主人云云,甚少会听到有人安慰一句莫担心。 只有沈冲,竟对我这个奴婢也这般温柔……我不禁想入非非,他会不会是对我有意思? ***** 桓府和大长公主果然面子大,从雒阳到三辅,公子每日落脚之处,不是贵胄的府邸就是名门的庄园,盛情款待之外,还有慕名前来拜谒的大小名流。 若在平时,公子大概会端着清高的脸,勉强接纳。 可如今,他腻烦不已。 过了弘农之后,他令大队人马从此每日疾行,不必为了下榻之处拖延,若到了夜里遇到不到合适的去处,便在乡舍借宿或者露宿。 我理解公子的焦虑。毕竟何述顶替秦王之时,河西局面已是大好,据说只差一口气便可取得全胜。从雒阳到凉州,少说也要一个月,公子要是去得迟了,莫说上战场,只怕连鲜卑人的鬼影都见不着一个了。 沈冲一向尽职,对此无异议,只告诫公子骑卒们的马匹须得到军驿中更换,否则欲速则不达。 “军驿?”公子皱眉,“还有这般啰嗦?” 我说:“自是如此。人奔走一日尚且疲惫,何况马匹?” 公子想了想,问:“如此,那些鲜卑人奔袭千里,莫非也有军驿?” 我说:“鲜卑人游牧而居,自不设驿。征战时,每人备上两三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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