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第2/2页)
静坐的人似知他会来,直接将一聘书递与他。 “这是何意?” 裴漠竹叹道:“你既与郡主两情相悦,我身为兄长定会尽力”,顿了顿,“长澜已道清许多,他说你们夫妻一场……” 裴凛玉打断他,眉心微皱:“谁道我与郡主有情意,不过他自作多情想全然脱身,你若不想裴家牵扯太多就莫去招惹,我的事从不需你们做主”。数年前是他们自作主张,数年后竟又想干涉这等,当真可耻可笑。 “凛玉”,裴漠竹却是叹息,颇有无奈,“长澜昨日便与父亲道了和离一事,今日离去也得了应允。你老大不小又无子嗣,早晚是要再寻良缘,若是真心喜爱郡主,以裴家家世也不是不可” “这几年有长澜打理一切,你自是可以洒脱虚度,我知晓你总归是有不舍,可他毕竟离去……” 裴凛玉冷笑,双目灼热地看他:“你若真知晓什么就不会叫礼晚去死,我的好大哥你怎还不明白,我厌的是你,是这处处想操纵我的裴家”,而非那数年前独身而来的长澜。他从来都明白这些,这些年来他是迁怒长澜,可若问有无愧意,是绝无一二。 提起礼晚,裴漠竹神色微变,片刻才恢复平静。张了张口竟不知如何再劝戒这人。 “他去了何处?” 裴漠竹愣住,想这对何事都不关切的人竟会询问,不免生些好笑。 裴凛玉见他摇头,心中一沉,不愿再多与他口舌,转身要走。 只是裴漠竹又叫住他,迟疑一番忽然释怀什么地笑问:“我想知长澜是使了什么法子,果真叫你整月不入花楼” 裴凛玉愣住,双目疑惑,后知后觉什么:“是你叫他拦我?”眉心一时皱得更紧。 裴漠竹见他吃惊,恍然大悟什么,轻声叹道:“原是只要不告知你是我所嘱”,说着又是叹息,“一月前与我交好的于大人暗中告知我,京城遣人来查人口被贩至花楼一事,想来若是为真,那楼中常客便要跟着受牵连,你为裴家子嗣,自是不能对你置之不理,叫你受些刑苦” 前些时日郡主确是暗令严惩许多嫖客——裴凛玉哼笑,暗道难怪那人会突然求他,原以为是他寂寞难遣,想学人使些手段好与他纠缠,不想是这般原由。 只可惜他不知自己是为郡主谋事,所做劝阻不过多此一举,劳费心力。 裴漠竹见他不为所动转身又要走:“长澜离去理应顺了你意,你怎还任性不肯听进什么?他也早有为你另寻妻子之意,也说你与郡主是为佳人才子,天作之合……就算你并非全然喜爱,但也该有考虑打算,若为郡主仪宾可谓大有好处,你……” “只怕是对裴家大有好处”,裴凛玉背对着他冷笑,“你自诩是我大哥,可你当真有半点大哥作为?裴漠竹你还是想想那日被你害死的亲生骨肉吧” 裴凛玉离开后又想起近日来长澜异常,想他原是早有打算,不禁生出嘲意——这世间只怕寻不到第二个如他般反复多变之人,一面悲伤多情地与自己讨要欢好,叫他信以为真,舍了些怜爱,一面又处处谋算暗想离去,全然脱身。 裴凛玉站在院门前又想起两个时辰前长澜的情深意重,顿觉无名怒火又有升起——向来是他把玩这些虚情假意,他长澜区区一个童养媳怎反倒敢来玩弄他! 裴凛玉正有怒火,忽有一个不知哪院的下人路过,那下人面容清秀,年岁不过十七,在见到他时先是一愣,视线旋即含羞侧开,慌忙行礼。他娇羞地急步离去,心口为这片刻对视砰砰作响。 不想刚走两步,忽被人扼住手腕,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拦腰抱往院中。 “少爷……”下人受宠若惊,不敢抬眼看他,恍惚间只以为做梦。只是这梦着实真切,叫他似听见那梦寐以求之人的胸前跳动。 不多时那院中主房便有阵阵低吟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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