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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插翅逃了。” 他这次近身带的,无不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最是训练有素,甫一得令便应声如雷,如网筛般寸寸搜罗过去,倒果真查出些蹊跷来。 院内太平缸,自上次大火之后,就已经空置不用,只存了薄薄一层污浊的雨水,不足以作饮水之用。 漏子果然出在这关节。 亲卫当即抓了个内侍,稍加逼问,便探听出了个大概。 原来这内牢院中,除却连通地宫的枯井之外,在南窗檐角之下,另有一口内侍们用来取水的小井,直到宫门被破之前,依旧在用。只是因着杂物堆积的缘故,颇不起眼。 此时拨开杂物,井口立时暴露在外,缠绕在轱辘上的麻绳,已然见了底,显然是井下吊有重物! 袁鞘青一见之下,心中便狂跳起来,哪里不明白赵椟的谋划? 可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赵椟为了躲避宫变,不惜躲进木桶,缒在井中,只等寻隙脱身,谁知道阴差阳错间,却被个傻子暴露了行踪。 他不动声色,只是暗地里比了个手势,亲卫立时蜂拥而上,将这井口里三层外三层锁住了,便是赵椟肋生双翼,也无法逃出生天。 果不其然! 井中颇为昏暗,有个人影歪坐在木桶中央,灰头土脸,隐约能看出是赵氏一脉特有的凤目薄唇。木桶里铺得满满当当的,皆是些金银细软。 好一副丧家之犬的惨象。这赵椟当了这许久的昏君,江山不见得如何稳固,搜刮来的稀世珍宝却当以桶计。 袁鞘青嗤笑一声,握着麻绳一晃,道:“陛下,当起驾了!” 他这一声断喝,端的是舌绽春雷,手上劲气直贯,将那井绳抖得笔直。木桶哐当一声径直撞在井壁上,震得井口都在蜂鸣不止,桶中人却依旧歪靠着,半点不曾动弹。 井中太过窒闷,他这一手却是弄巧成拙,还没捱到救兵赶来,就已昏死过去了。 袁鞘青满心都是解雪时的下落,眼看赵椟近在咫尺,如何不急切? 他二话不说,一手拧转轱辘,一手扯定井绳,手臂上的肌肉块垒分明,突突直跳,使足了浑身的力气。饶是如此,这吊桶依旧有千钧之重,缒在井绳上徐徐上行。 ——吱嘎,吱嘎,吱嘎吱嘎…… 木桶与他两相角力,竟是将一条麻绳扯得摇摇欲坠。那些铜镜的反光还在井壁上横冲直撞,光斑不时烫在井绳上,像是蛇尾上的一溜儿银鳞簌簌张开,旋即飞旋四散。 袁鞘青面上渗汗,暗骂一句这厮简直昏了头,死到临头还挂记着亡命财。 麻绳一圈圈绞在轱辘上,木桶渐渐逼近井口,赵椟那张昏迷中的面孔,在乱发掩映之中,显得出奇苍白瘦削,几乎像一轮破水而出,无限凄惶的月亮。 只有搭在桶沿上的手指还在微弱颤动着。 谢浚立在井畔,目光落在井绳面上,心里却莫名打了个突。那井绳末端颜色发白,大概是从井壁上蹭来的灰土,此刻绷直如弓弦,深深勒在袁鞘青虎口之中,隐秘地呲呲作响。 他甚至有一瞬间错觉那是条吐信的长蛇。 这不详的预感稍纵即逝,他只觉余光里有光斑一闪,从地面上一荡而过,迅捷如电闪。 是夕阳落山之时,铁水般通红的余辉,恰恰折射在铜镜中央,转眼如遭涤荡一般,以千百倍的耀眼亮度倒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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