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常识的边界 (第2/2页)
变得更活跃。当然,不能强迫孩子去做不喜欢的事。他开始想,如果自己对运动表现出特别的热情,说不定亭亭也会受到影响。 这样想着,他从衣袖里摸出手机,在社交账号上发布了最新状态: (想开始认真锻炼,有没有好的健身房品牌推荐一下?) 时间线下方不远处是子轩最新发布的内容:两张照片,一张是新换的酒店房间的窗景,另一张是和咖啡杯一同入镜的、海悧借给他的那本书;没有文字解释。 是今晚要读完的意思吗……? 海悧关闭屏幕,想着应当遵守承诺替子轩转达礼物。他回到客厅,从挎包里拿出子轩的画稿,而亭亭已经好奇地靠拢过来。 “这是我同事送给你的。” 亭亭指着画中人怀抱的襁褓,“这是我吗?” “是小时侯的你。”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现在的亭亭也不过是个幼儿,但和不能行动自如、不能交流的婴儿相比,真是改头换面的蜕变。再过些年,他会长成一个俏丽少年,然后有一天,分化为娇美馥郁的成年Omega,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每想到这些,海悧还是会感到一份直接的冲击:那怎么可能呢? 就像他曾经也无法想象怀中婴儿变成现在的幼儿园学生。 还来不及理解,自然的魔法就在身边发生了。 亭亭捧着画框跑回卧室去存放,他有一个柜子专门收藏长辈们赠送的礼物,就像喜鹊把闪光的物件积存在巢里。 “同事?”父亲端着水果盘出来,放下水果的同时别有意味地笑了,“画你的像,借口送给孩子,很会追嘛。” 既然父亲听到了,还是应该解释清楚,海悧如此考虑着。他不想让人误会他发展了新的暧昧友谊,更重要的是,希望父亲知道他并没有改变心意。 他拉着父亲回到厨房,照实说: “……是俞子轩。” 父亲惊讶了一瞬,随即换上了“我就知道”的眼光。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年夏天。”说不清是向父亲还是向自己强调,他补充说:“我们现在只是普通朋友。” “你打算怎么告诉亭亭,他将来总会想知道的。” “等他能听懂的时候吧。” 亭亭从没追问过“我的另一个父亲是谁”,也没有必要知道。幼儿园教授的常识课程是很开放、多样化的:对于不同性别和人数的家庭都予以正常化的介绍。这些是海悧在选择幼儿园的时候就考察过的,他当然不想亭亭从接受教育之初就感到自己是“不正常”的。 人对于早年接受的常识很难发起质疑,就像多数人幼时也从没想过为什么家里有两个父亲,而不是三个、四个或更多。 话虽如此,海悧也不能断言亭亭对这个家毫无疑问。他怀疑亭亭能在他身上感知到那些从未说出口的伤痛,并自觉愧对这无条件的包容。 “爸爸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干扰我和亭亭的生活。” 他帮父亲把做好的菜端到餐桌上,喊亭亭过来吃饭。 “你们吃饭吧,我先去睡了。”他吻了一下亭亭的头发,拖着疲惫的肢体晃回卧室去。 他提前告知父亲不必准备他的饭,父亲也了解他的习惯:在剧组工作消耗巨大,回家要先补偿休息。 在卧室里,他换了亵衣,铺开被子躺进去,眼皮开始打架。入睡前,他最后一次查看留言,看到次少晗在他的最新发布下说: (我常去的形体工作室还不错,有空一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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