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布鲁克斯塞尔温 (第1/3页)
清晨,窗外的那些鸟儿们又开始聒噪地晨啼了,我醒过来了,心情却开始烦躁起来。事实上,我不得不承认,和艾克正式在一起的这五年里,一开始我的焦虑和失眠的确得到了大大的缓解,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再讨厌那些把我从睡梦中叫醒的鸟鸣,还会觉得它们十分可爱,为它们写下了不少小诗。然而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对它们又回到了从前的态度,甚至比之先前更加厌恶,有时候甚至想拿起石头,像我从前虐杀鸽子那样狠狠向它们砸去,好让它们统统闭上那该死的鸟嘴。 我朝身边看了看,艾克并没有躺在我的身边,侧耳却听见楼下厨房传来动静,准是艾克又在那里忙活了。艾克每天早上都会早早起来做早餐,不论是我们在一起之前还是在一起之后,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然而今天时间未免还有些太早,他为什么这个点就起来了呢? 我从床上起来离开卧室,走到楼下,走进厨房,见艾克正系着围裙,用打蛋器搅拌盆子里的低筋面粉和鸡蛋,看我过来了,他回头笑了笑:“早安,汉斯,你怎么起来了?” 我走到他身边,像例行公事一样和他互道了早安吻,然后我问他在干什么。 “今天是什么日子,你忘了吗?” 我还没完全从梦里清醒过来,打着呵欠问道:“什么日子?” “猜猜?” “不想猜。” “你真是无趣。今天是我生日,还是我们周年纪念日呀。” “哦。”我越来越不觉得周年纪念日是什么了不起的日子,以往我们庆祝周年纪念日时,或者去高档餐厅吃烛光晚餐,或者买上两张音乐会的门票去听钢琴曲,又或者是互相装作刚认识不久的样子为对方写封情书。似乎不止我们,周围的大家庆祝周年纪念日时也就这么几个套路,我不想告诉艾克其实我已经相当腻味了,怕扫了他的兴。 “以前咱们都是在外面吃,今天我打算亲自做顿烛光晚餐,还有蛋糕,也是我亲自做的。晚上下班了早点回来,好不好?” 他对我说话时永远保持着微笑的习惯,似乎在牵动着他的每一根金发也一齐笑起来。以前看到他笑时,我总觉得赏心悦目,想要多看几眼,觉得他一笑连这同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可如今我倒再没有了那种感觉,也许是我看得太多太过习惯了的缘故,又或者今年已经二十一岁,不,二十二岁的艾克,早就失去了少年艾克的那种可爱。 “好的,我尽量。”我点点头,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敷衍。 名气越来越大的我,如今已经不在编辑社工作了,三年前我们这最有名的莱文出版社向我提出邀请,而我欣然赴约,辞去了编辑社的工作,在收入和影响力都足足高了两倍的莱文出版社安下了身,我的主要工作已从作家变成了编辑。 上班要做的事情无非也就那些,审稿、找到错字错句、重新修订、排版、上交,日日如此,年年如此。我常常感叹我的生活真是味同嚼蜡,仿佛长时间盯着一个常用单词看,大脑识字区域就会变得疲劳迟钝,让你有种不认识这个单词了的感觉。一如和艾克刚在一起时,天天只要听到他说话,我浑身的细胞就都觉得幸福,如今就是跟他上床,也不及那时候快乐了,虽然客观来讲,他的身体依然性感迷人,只是我这些年完全钟情于他一人,说不腻是绝对不可能的。就好像一道你非常爱吃的菜,让你一日三餐、每日不间断地吃,你也会觉得难以忍受。 下班回家的路上,我发现镇上新开了一家同性酒吧,我已经十多年没有去过酒吧了,那灯红酒绿的外观,声音大到几乎能炸裂耳膜的音响,勾起了我心房深处的回忆,我忽然有点分不清现在和过去,仿佛自己还是那个少不更事的不良少年。 我的脑子中同时出现了天使和恶魔,他们打起了架来,天使说:“汉斯,快回家去,今天是你和艾克的周年纪念日,他已经做好了烛光晚餐在家等着你。”恶魔说:“生活已经那么艰难了,何必对待自己那么苛刻呢汉斯?进去小酌一杯根本无伤大雅。”这场战斗最后以恶魔大败天使告终,我把车停在了路边,走进了这家酒吧。 我点了一杯长岛冰茶,坐在角落里静静地品着,看着舞池里的男人和男孩们跟着音乐蹦迪,嗑了摇头丸的少年们拼命地甩头,恨不得要把脖子给甩断。已经戒毒多年的我,此刻多想吸上一支能让我感受到灵魂升天的大麻,再和一个面容姣好的美少年尽情享乐一番。 “嗨,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酒?你的搭档呢?” 就在这时,我听见了一个陌生却不难听的声音,我抬眼一看,一个高个子穿休闲西服的人坐到了我的面前,他长着一张典型的东方面孔,大眼睛,黑眼珠,低山根,原本也应该是黑色的头发被染成了浅浅的栗黄色。 我仔细地看了看他,这人大概二十五六岁,一米八左右,一口英语并不是太标准,总是把“r”发作类似“l”的音,把“t”也给念成“to”,很像我从前接触过的日籍日裔性工作者的口音,虽不标准,但这样的口音显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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