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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几步，又回头盯着纪清林，脸上堆着笑容，但是笑容里都是恶意：“你的新老婆很好操。谢啦～”一转头，又收起了全部的笑容，他就要恶心死纪清林，他觉得纪清林过得太好了，人渣有什么资格过上好的生活？

    纪清林很是习以为常的样子，继续低头安静吃着，用漂亮的漆艺筷子夹起一个水晶虾饺，外头的皮是透明的，能够看到里头肉粉色的虾肉，虾饺的外形浑圆饱满，一看就是用了实打实的料子。纪清林两口吃下，要夹新的虾饺的时候，筷子一下子断了，端口扎进了纪清林的虎口，鲜血直流。纪清林脸上终于不复往日的淡定，他蹙着眉，看着自己的伤口，陷入了沉思。

    陈姨又从厨房里端出了新的菜，是个猪肚，酱红色的汁浓浓地铺在猪肚的表面，看着非常有食欲。陈姨对自己这个菜也还挺满意，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了纪清林鲜血淋漓的手。

    “哎哟！”陈姨喊了起来，“这筷子怎恁的质量差！纪先生您先别动，我立刻就去拿医疗箱子给您处理。”应该是着急了，不小心方言都说出来了。

    纪清林笑了笑，跟陈姨说不妨事的，却拗不过陈姨。

    陈姨把纪清林的手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得粽子一般鼓囊起来，嘴里絮絮叨叨地说：“手伤成这样可怎么办好，纪先生我看也不能拖了，还是让夫人赶紧搬到您屋头去吧，您这伤口一看就不能遇水，到时候最好还是让医生包扎一下。那筷子的端口看着都是断了的木叉叉，万一我取不干净呢，还是让夫人陪您去医院看看，您洗澡估计也洗不了，可能还需要夫人帮忙呢。还有，听我们那边的一些会看手相的老人说啊，伤在这虎口……”

    纪清林听陈姨啰里啰嗦这么一通，本来是有点伤神的，听着可以让言殊早点搬过来照顾自己，一瞬间感觉自己被什么紧紧绑缚着的心脏松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会担心失去言殊的。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怀表，他是这样老式的一个人，怀表的指针已经停了，盖子上是夏诗云，他觉得自己应该去跟夏诗云做一个告别。

    他去了墓园，手里拿着一束白色的绣球，没有装饰别的花，只就用绣球花本身的叶子装饰着。他觉得这种简约，自然的美是夏诗云最喜欢的。

    “诗云，天川我教得不是很好。”纪清林说，“他和我还是闹不和，但是我知道当年的事情是我错，虽然你在过世之前一直没有生我的气。”

    “我当时对夏老师承诺一定照顾好你，但是也没有做到。命不好，运不好，连累你跟随我辗转半生。结果到头来还着了别人的道，不信你的话。是我错勘贤愚枉为人。”

    “这些话，赎罪的话，这么多年来累着你一直听。但是我一直没跟你说……”

    “诗云，我是真的爱你。”

    “在你身上我充分知道了自己的怯懦和不足，我的那些不好的点让我错过和你相处的最后时刻。这种追悔莫及的痛楚让我更清楚，什么是爱，什么是责任。”

    “我逃避了十多年，我躲在赎罪的大旗下不敢动弹。已经忘记了当年你喜欢我时候，我自己的样子。”

    “诗云，我想通了，我要往前走，不再轻易辜负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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