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第3/3页)
个人看,所以做得格外自然,喻稚青却忽然犯起敏感的毛病,怀疑商猗是想当着弟弟的面显露他是个需人照顾的残废,于是生出厌恶,越看越觉得男人面目可憎。 商猗不知道他的殿下心里对他时爱时恨的变化,一心打量着眼前的商獜。 他当年离宫去当质子之时,皇子们都来相送,商獜那时还小,站都站不稳当,本不必来的,却也站在了寒风之中,由此给商猗留了印象,在阿达帐中将人认了出来。 商獜听喻稚青将自己的底细说出,乃是十分怕死,没想到对方接下来凉阴阴的讽刺更是让他以为今天必死无疑:“你父兄如今都住在我父皇的宫里,贵为天下之主,风头正盛,何必妄自菲薄。况且以你我立场,你若真认我做了父亲,恐怕能算是认贼作父了。” “你...你是......” 商獜反应过来,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认爹居然认到个绝世仇人那里去,吓得脸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口不择言地想求眼前的少年留自己一命:“我、我不知道你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留我在您身边伺候着,以后鞍前马后的赎罪,替您打回帝京,把二皇兄、不,把商狄那个狗贼带到您面前,把那些姓商的统一都给宰了。” 他当真是吓坏了,几乎是本能地又想认喻稚青作爹,但也心知这样只会更遭对方厌恶,遂闭了嘴,软软地跪在了地上,只恨自己母妃除了“认爹”这个保命方法外,怎么不多教几条,以至于自己沦落到这种境地,竟是手足无策。 商獜的母妃最初也是一个低等宫女,资质平平,歧国国君某日醉酒,如此才承蒙圣宠。翌日国君醒来,见她模样普通,简直不想认账,连封位都不给,继续由她当一般宫女,哪知两个月后查出她有了身孕,这才不情不愿地予了她一个名分,从未踏入其宫中半步。 他母妃也知自己在一众倾国倾城的妃子中争不出什么名堂,只能把全部希望都寄于自己儿子身上。 她脑筋不好,只想着朝中若谁有势,便依附其身下,然而她又不能公然的给国君戴绿帽子,于是让儿子出马,私下要认那些权臣作亚父,盼望能多些照料,如此一来,随着那么多年的权利变更,商獜已认了数十位父亲,颇有四海为爹的风范。 如今皇朝真正的掌权者已成了商狄,有了大皇子古怪离世的先例,其余皇子皆是胆战心惊,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了这位太子殿下的厌恶,商獜也不例外,若不是怕乱了辈分,他恨不得当即跪在二皇兄面前认他做爹。 恐惧随着商狄阴晴不定的个性日益加深,商獜想要讨好他二皇兄,然而如今的商狄贵为太子,手掌大权,即便商獜有心要将心肝挖出来给二皇兄看看,然而为商狄抛头颅洒热血的人多了去了,根本轮不上他一个受尽冷落的皇子前去讨好,他这副来自皇族的心肝,照样很不值钱。 就在这无计可施之时,他无意听说了商狄欲派探子前去蒙獗侦查的消息,于是母妃又给他出了主意,令他偷偷溜出宫中,跟上那帮队伍,最好能做出些事业来,能在商狄面前挣点好感。 于是商獜便跟了过去,伪装成商队的探子们拿他很没办法,路途危险,他们怕顾不到这位皇子殿下,只能匆忙找人传信回去。 然而商獜混进队伍的消息最终传到商狄耳中之时,这位运筹帷幄的太子殿下却没什么反应——商獜死在塞北最好,不死也不关他的事,他压根没把这位九皇弟记在心上,像看土堆里最低贱的蝼蚁,甚至连去踩踏一脚的心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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