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上金笼娇客,秦宫深囚(三) (第2/2页)
是三颗小小巧巧的玉珠和三颗银灿灿的小铃铛。 男子穿着一袭火红的袍子,绣着暗色的蛇纹,轻轻一动那纹路一晃,如蛇活过来一样。 只要是这几年来到咸阳城的人,没见过他也听说过他的名字,只要一看到他的右边手腕上一条碧绿的小蛇,便知道他就是声名鹊起的巴蜀专饲养奇虫异兽的花家传人——其名花信。 小蛇咬住尾巴刚好圈在花信的手腕上,活像一个翡翠手镯,若不是时而吐出来的猩红的信子和转动的眼珠子,谁能相信这是活物。 赵高怕蛇,取盒子时特意离远一些,对这花信既有忌惮也有羡慕,忌惮他轻易能得了陛下的恩宠,又不屑他鼓弄得都是虫兽。 嬴政拿起一枚火红的玉珠,令赵高带着宫人退下,花信才开口解释,“红珠内是母蛊,铃铛和玉珠里的是子蛊,这一代音蛊经过改进,各方面都有长进,陛下请试。” 花信捻了颗玉珠,其余的散在不同的角落,请嬴政往母蛊里催动内力,那红珠在颤动几下只朝他的方向来。 “子蛊对人更为敏感,受到召唤后震动频率更高,易被母蛊捕捉。而且振翅的力道很轻,不轻易被察觉到。只要子蛊在方圆百里之内,母蛊一定会有感应。” 嬴政满意地道:“你比你舅舅有出息,领赏去吧,有一点记住,此事不可泄露一个字。” “草民明白。” 花信恭恭敬敬的放下装有子蛊的玉珠,他很聪明,所以注定能比他舅舅花拥活得更长久。能让当今皇帝费这么大心思只为掌控动态的定是盛宠滔天的尊贵之人,他知晓自己连探寻的念头都不该有。 嬴政把玩着母蛊红珠,感应到五个方位的回应,唇边勾起一抹笑,温柔又危险,偏执又深情。 当缀着九颗小铃铛的红绳系上扶苏的脚踝,睡梦中的长公子被闹醒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串铃铛声,脚腕落了几点凉凉的小东西。 睁眼一瞧,嬴政正坐在床边握着他的一条小腿,端详着他的杰作。 白皙的长腿保留着少年人的纤长,又比之少年柔韧几分,捏在掌中肌肉恰好,合掌圈满,嬴政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冷白的肌肤在烛光下镀了一层温和浅浅金光,看上去温暖又诱人,大红编金的花绳样式精致,一连结着几十个不同的花扣,没有一个重样的,那只有天下最灵巧的巧手才能编制得出来,不过米粒粗细,却能花样百出。 九颗铃铛就间隔均匀的分布在这些花落的中间,轻轻一动,银铃脆响,清亮悦耳,落到嬴政的耳朵是宛若天籁,而落到当事人的耳朵里只有无语和不满。 “父皇,我都多大了还戴这个!” 扶苏挣扎着坐起来,因为嬴政不肯松开手,故而他爬起来费力,被男人扣住脚踝一拉,他便半个身子都倒到了他的怀里。 嬴政扶着扶苏的腰坐稳,看他另一条腿自然的垂下,洁白莹玉的脚踝显露出来,陷进长绒垫子里,一时分不出哪一个更白一些。 若非顾念扶苏不肯,他原意是要一对才好的。 喉结动了动,嬴政制住扶苏的双手,“有什么不好的,穿上袜子就没人看见了,只有朕能看得见。” 扶苏蹬了一下腿,没挣开钳制的手,不满地道:“三岁小孩才戴这东西,快解下来。” “戴上了就不可能解下来的,不信的话王儿自己试一试。” 嬴政一松手,扶苏立刻一蜷腿缩到床头,两指搭着红绳摸了一圈,居然真得没找到结口,不信邪的又摸了一遍,惊讶的问他:“你怎么戴上去的。” 嬴政微微含了抹笑,轻轻一捏他的脸蛋,在扶苏期待的目光中吐出两个字,“秘密。” 脚上突然多了个物件,还会响,扶苏不适用得很,而此刻嬴政却变了脸,像夏天的暴风雨说来就来,扶苏还没搞清楚邪门的脚链门道所在,就被抵到了床头,脊背贴到了墙。 “父,父皇?”扶苏的下巴被两根手指捏住抬起,被迫和一双布满了阴霾的黑眸对视,他心头咯噔了一下,暗道果然该来的是躲不掉的。 嬴政爱怜的抚摸着他的下颌骨边缘,轻缓温柔,但声音却带着冷调,不疾不徐的响着: “王儿之前不是说想解释么?朕现在想听了。给你一个机会,好好编个借口出来,记得要认真一点编,别轻易就叫朕拆穿了,否则会有惩罚的。” 扶苏刚一张口,就被嬴政略加力道捏了一下脸。 嬴政微笑着提醒,“想好了再说,小狡童,慢慢想,朕给你时间。” 扶苏一堆话哽在了喉头,前后路都被他堵死,他该说些什么? 他选择跑路的时候,没想过后果多严重,只当失败了也不妨事,哪里想到会面对一个和之前判若两人,简直有点疯魔了的嬴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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