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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忍不住问。 林禾鹊状似恍然道:“明日晚上,再告诉你。” 三十 但林禾鹊没有如约而至。 乔铭再见到他时,已是一月之后。一个月中,乔铭与给他端过水的侍女——现在固定为他送饭——不厌其烦地搭话,才获知她的称呼“小安”。 而对林禾鹊,乔铭三番五次的打探均以失败告终。唯一一回,乔铭又问林禾鹊的去向时,小安忍不住回他:“别再问了,教主最近忙得很,我也好几天没见到他了。” 很忙? 这个消息让乔铭振奋了几日,但他很快发现,林禾鹊虽然好吃好喝“招待”他,对他的防范也密不透风。脚上挂了个链子不算,日日点的香中掺了药,这药让乔铭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成了漏斗,聚不起一丝一毫的真气。 思考几日后,乔铭彻底放弃逃跑的念头,他只希望这玩意没有后遗症,如果他武功无法恢复,他必定此生与魔教不共戴天。 ——没错,乔铭此时对魔教、对林禾鹊并没有恨之入骨的想法。 在乔铭百无聊赖地过着饭来张口的日子时,林禾鹊考虑周到,甚至给他送了些经史子集、传奇话本;每隔三日,还有专人帮他沐浴。就连脚铐也是轻巧贵重的金属,乔铭简直受宠若惊。 难道这教主算过命,把他放在这能旺魔教? 在乔铭对林禾鹊的目的百思不得其解时,林禾鹊姗姗来迟。 又一次见到那张雌雄莫辨的脸,乔铭既惊且喜。他从床上一下弹起来,又觉得这反应太跌份儿,于是慢悠悠地坐到石凳上,给自己倒了杯茶。 乔铭边啜茶水边想,绝不能先开口搭茬,显得他是个没心没肺的软骨头。 林禾鹊跟着他坐下,手臂交叠放在桌面上,而后不再有任何动作,只一言不发地低头沉思,如入无人境。 乔铭被彻头彻尾地忽视,如坐针毡良久。他在数完林禾鹊左眼的睫毛后终于“变节”,问道:“你来就为在这儿干坐着的?” 林禾鹊像是才发现身边有个活物,眼睛微微睁大,像无辜又像无奈道:“不然,你想我做什么?” 乔铭噎住。 林禾鹊弯唇,露出一个转瞬即逝的笑。 乔铭看着他,又忍不住问:“你穿这么多不热?” 林禾鹊心不在焉应了声:“不热。”但他随后脱下披风,挂到架子上。 乔铭闻到不浓不淡的酒香和若隐若现的血腥味。他明白了,这人今日心情不佳。 喝酒,又伤了人或杀了人,两个线索加在一起,故事可以很丰富。但乔铭还没蠢到去触霉头。 他很少喝酒,尤其出门在外。喝了酒手便不稳,不稳便握不好剑,握不好剑,会有生命危险。 不过乔铭能够理解那些借酒消愁者,就如此时,他在林禾鹊身上看到一种单薄却如影随形的孤独,是某些嗜酒的人会有的。 而且,也有不少人得此天赋:醉得越厉害,武功越强。林禾鹊没有如此天赋,但也不容易醉。乔铭猜得不错,他的确心烦气躁。父亲病重难治,自他践位后,关于他曾经圣子资质的风言风语甚嚣尘上,拿他的身体大做文章,乃至怀疑他是魔鬼化身。 林禾鹊被逼无奈,只得严令属下查办处刑。旁观行刑后,他独自小酌了几杯,微醺时,想起一个被晾了不少日子的外人,临时起意到此。 对了,乔铭上回问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只知道自己是主被选中的人,不是什么妖魔鬼怪。 林禾鹊不无恶意地想,乔铭一类所谓“正道”,把关外门派一律视为“邪魔外道”的泥古不化之人,若是得知他的秘密,岂不会吓得屁滚尿流? 心底不受控制酝酿的怨气,与他无法解释的躁动混合,迫切地在胸中冲撞寻找出口。 林禾鹊忽然说:“你躺到床上去。” 乔铭感到莫名其妙,但此时无谓的反抗不一定招来什么果子,他决定乖乖听话。 林禾鹊随之站起身,走到床侧,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一个问题。” 乔铭感到不妙:“我也记得,不过我大概知道答案了,我当时,咳咳,应该是看错了。” 林禾鹊摇摇头,垂眸道:“你不知道,我说过,我会亲自告诉你。” 林禾鹊并不高大,即使乔铭以仰视的角度看他。低头时更显得格外乖巧,但乖巧之中蕴含一线令乔铭隐隐感觉不安的疯狂。 林禾鹊倏而出手如电,两三下封了乔铭穴道,让他无法动弹。 他坐到乔铭身侧,食指从其衣领划至丹田之下,乔铭的衣服随之寸寸开裂,指尖像刀尖激起战栗。“秘密的价钱通常是很高昂的,今天算便宜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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