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二七 (第2/3页)
世。 林禾鹊想起母亲教他的一句话,“勿谓言之不预。” 她是否早预料到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后的盛极而衰? 林禾鹊有些混乱。既然她决定与他们一刀两断,又何必安排多此一举的后手? 也就是钟晟这人老实,才心甘情愿被母亲支使。 “嘘,好像有动静。”乔铭出言提醒。他在两人说话时,一直注意四周风吹草动。 林禾鹊抿了抿唇,忽而站起身,抽出乔铭佩剑,砍了几下周围长势茂盛的野草。他抱起碎草叶盖在钟晟身上。 钟晟被埋在草堆中,露出一双圆眼,睫毛还挂着叶片,十分滑稽。 林禾鹊低头看着他道:“谢谢。”林禾鹊作为教中圣子,后来的教主,不能与一般教众私自结交。钟晟虽与他接触不过百日有余,却算得上他唯一的朋友。 钟晟朝林禾鹊炸了眨眼,林禾鹊站定,回以执一教中“赐福”之礼,而后转身离开,不再回头。 “我们就这么……走了?”乔铭与钟晟说不上存下什么交情,但好歹同路这些天,心下像被那一从丛枯草扎得不适,毛刺刺的。 “生死有命,主会赐福于他的。”林禾鹊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风中飘过来一样虚弱。 乔铭看了他一眼,林禾鹊目光黯淡,像被淋湿的喜鹊尾羽。 刺痛的感觉更深,乔铭思索一会儿,安慰林禾鹊:“我们在路口那打斗痕迹明显,或许淮清子道长看到,会进山来寻。” 林禾鹊勉强笑了笑。 希望钟晟离开他后运气足够好,不被李元膺几人发现,还能被淮清子找到。 他们一路向前,直至前方无路。 夕照将尽,暮色将群山染出一股冷意。 乔铭道:“天要黑了,在这走太危险,我们还是找别的路。” 林禾鹊握住他手臂。 “阴魂不散的东西又来了。” 二十七 “看起来,这回是老天有眼喽。” 李元膺语气轻松,确实皮笑肉不笑,目露凶光。 他对林禾鹊感到厌烦了。是的,厌烦,或许还有一点气恼,林禾鹊还不值得他愤怒。在魔教蛰伏的多年似乎已耗尽他这辈子的耐心,对于林禾鹊这样的小辈,一开始就不该给他好脸色看。李元膺后悔他起初的多礼了。 他为什么不能老老实实归化?李元膺想,如果林禾鹊顺从些,他不介意在武林盟的老头们面前美言几句,毕竟他名义上,做过林禾鹊的教父——按中原的说法,是义父一类的角色。作为正道,宽宥与仁善应是题中之义。 话说回来,难道林禾鹊以为他还能在江湖上好好活下去?简直是白日做梦。 又何必作困兽斗?李元膺看着对面的人,内心发笑。 不过,悬崖确实是个终结一切的好地方。李元膺眸光一转,确定好几个重点注意的方位。 给拟什么标题合适?魔教余孽杀害华山派弟子后逃脱时被捕,还是华山弟子与魔教暗中勾结却发生内讧两败俱伤? 李元膺气定神闲地向前踱步,一面恢复疾跑后不稳的气息,一面封住两人前方退路。 “强弩之末,再折腾白费力气。我劝你们识相点,跪下自封穴位,态度好点还能留条命。” 乔铭拔剑横在身前,翻了个白眼:“劝降的话翻来覆去就这几句?都听烦了。” 李元膺嗤笑:“死鸭子嘴硬。” 乔铭觑着李元膺,小心地向后几步,悄声问林禾鹊:“你怎么样?” 林禾鹊抓着乔铭的手在颤抖,轻微、克制但难以忽视,和乔铭突如其来的心慌一般。 李元膺说了那句话后,林禾鹊当即感到一阵反胃,像搅入一团尘土,这娇气的器官不停抽搐又紧缩,试图排出接触到的污秽。 而他刚刚刻意忽略的种种不适也趁机接踵而至,林禾鹊几乎分不清是头、胸口、腹部还是左膝更难过。 但此时显然不能示弱,林禾鹊强笑了一下,“无妨。” 林禾鹊手心泌出冷汗,凉凉地浸在乔铭袖子上。 乔铭拍拍林禾鹊手背,定了定神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不知怎地,李元膺觉得这俩人越看越碍眼。他懒得再给对方机会,真气吞吐蓄力,意图直接速战速决。 李元膺双足下沉,地面竟蔓延出丝丝裂缝。 乔铭神色一凛,剑尖一甩,抢前几步,欲出其不意,以快破之。 “太慢了。” 李元膺嘲道,手掌向地面重重一击,乔铭被震得退后数步。李元膺顺力跳将起来,另一只手向乔铭脖颈抓去,居然想直接将乔铭扼死于此处。 千钧一发中,乔铭连忙以剑阻挡,并将浑身仅剩一池底的内力全部灌注在剑上。 血肉与铁器短兵相接,却发出金属相撞击的声响。 不过瞬息之间,两人遽然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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