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 (第2/2页)
“陛下,不是老臣有意欺瞒,那女声以老臣全家性命作胁,老臣不得不从啊,望陛下体臣年迈,绕老臣死罪啊,陛下……” 告饶的声音还夹杂着轻闷的碰撞声,显然是老太医令边磕头边谢罪,谢赢却一直没动静,他脑里一片混乱,却仍有清晰的逻辑链组成完整事实,足以发人深省, 谢阮没死。 只这一条就让谢赢罔顾了其他念头,他立刻直起身:“来人!” 进进出出的人在朝安殿短暂停留,又匆匆离去,谢赢做好后几日的安排,连夜奔赴边境。 谢阮你来我往的关系单箭头的不能再单箭头,老太医令说的女声立刻让谢赢只想到一人。 默姈。 一夜奔袭,天刚朦亮谢赢就已经出现在边境驻营中,召来霍忠熊烈,布置几句,换匹快马直突阮夏。 谢阮跟着那人七拐八走才看到深藏在山坳里小村落的轮廓,谢一念吃不得一路劳苦,早已经被谢阮抱在身上,无精打采的蔫了。 那汉子见谢阮抱着孩子走了一路,着实辛苦,想替他抱会,谢阮婉拒了,他脸上已经覆了一层细汗,双颊泛起红晕,肉眼可见的疲惫,谢一念扭动着从他身上滑下来:“阿爹牵。” 小小的身影是模是样的跟在谢阮身边,农汉也哈哈大笑,夸他乖的很,又说起自家的虎皮蛋子,话里话外都是家长里短的热闹,谢阮静静聆听,偶尔笑着附和,村子也就出现在眼前。 村里的老人多受尊重,家院也大些,谢阮跟着农汉进了院,不大会就见他扶着一位老人走出来,谢阮也上前搀扶,老人精神还很抖擞,听了谢阮的来意,应的爽快,谢阮展开画卷,这是他画的,存在于年少记忆中温柔的母亲。 阮夏五年,跟着言师倒是学了这一手不错的画技,老人观摩许久,疑惑开口:“这女娃像是原来村东头的卓娘哩。” 谢赢不知疲惫的赶路,大半个月的路程硬是用十天就临近阮夏,疾跑的骏马突然被绊倒,谢赢神色一变,借力而起,稳稳落在地面上。 “叫默姈滚出来见我。” 这一声用了内力,顿时掀的周围草丛俯倒一片,树上也徐徐散落下绿叶,谢赢哪还有淮启帝的尊贵,多日风尘仆仆的疾行已经让他失了体面,只余下戾气丛生的双眼,红的恐怖,像是濒临崩溃之人最后的挣扎奋起。 默言失手打碎了一个杯子,正皱眉,就听到外面有人传来消息,神色一变,疾步向外冲去。 阮夏出口,多人执利器相对,被围着的人异常潦倒,通身的气势却不落半分,默言赶到时双方已经蓄势待发,随时都有可能暴起争执。 “淮启帝。”温润的嗓音瞬间打破僵局,双方均是抬眼起望,手执利器的一群人收刃行礼, “言师。” 默言点头示意,一群人让出道,默言缓步行至谢赢面前。 “默姈呢?”谢赢不想管眼前这人是谁,他现在只想见默姈,问出谢阮的下落,然后杀了她。 “默姈是我族人,你不能见。”默言依旧不急不缓的说道。 “是吗,那我杀了你,能见吗?” 一句话,让周围的人再次举刃相对,眼里都是愤怒,不等谢赢有动作,一道白影已经掠现,挥出一掌:“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样跟他讲话!” 声音阴冷,掌力不弱,谢赢接下也是退了几步,再抬头,就看见默言的身前已经站立一人,黑发凌乱散落,不曾加束,显然是匆忙赶来。 默唁刚到就听见谢赢那句话,许久未曾生起的杀意在此刻毫不掩饰。 谢赢直起身:“我只要默姈。” 默唁却是没有默言的好脾性,刚刚又被刺激狠了,亲口下令:“杀了他!” 数人闻言而上,与谢赢缠斗在一起,默言有心阻止,只是看见默唁攥紧的手背上青筋崩起,就明白了这人深藏内心的恐惧和愤怒,他无言的叹口气,缓缓附上默唁的手,无声安慰。 谢赢功力不弱,可连日不间断的劳累已经耗费他大半精力,此时能与这些人战成平手,已是强弩之末。 终于,在又一轮战后,谢赢跪倒在地上,唇角溢出血丝。 这些人毫不手软,刚要下死手,默言出声喝止:“住手。” 紧拢的人群再次分开,默言站在谢赢面前,温声劝告:“淮启帝,回去吧。” 谢赢内息紊乱,全身剧痛难忍,还是坚持:“默姈……” 默唁神色一愤,刚准备下令,又听见默言问他:“何因非要见默姈呢?” 谢赢抬起头,眼里全是压抑的疯狂:“她带走了我的人。” 默言还准备说些什么,谢赢已经支撑着站起身:“今日我若是见不到默姈,来日奉行十万大军必至,我与阮夏,不死不休。” 此时此刻,那些印着在谢赢身上的帝王霸气显露无疑,这才是一国之君的尊贵,这才是淮启帝隐藏在雷厉风行态度下的霸道专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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