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殊途 (第4/4页)
是有些好处的。”韩临狡黠地笑了一下,又拉开门:“我先走了,给人看见就麻烦了。” 挽明月点点头,看他又闪身出去。 此行太原,领小孩子们打擂台只是一小部分,挽明月的主要目的,是领人接手那个将他初入江湖时的小帮派赶尽杀绝的双刀堂。 挽明月不算记仇,但这事不同寻常,在长安酷日下守着算命盯梢的每一天,他都在回忆他初入江湖那半年。是动力,也是动机。 自从他手中有了无蝉门的权柄,便暗暗施压太原那个曾欺压过他们的帮派。如今无蝉门与残灯暗雨楼同分秋色,这些固守的帮派早已没落下去。 白瑛清楚事情始末,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正到了收拾残局之时。 挽明月早已查个详细,又有韩临给的把柄,当日只是蘸了朱砂,从人员册簿中圈了十数个名字,道:“他们,我无蝉门不要,自谋生路去吧。” 几十年经营,终被扫地出门,可哀,可叹。 挽明月在楼上喝茶,见那些人灰溜溜的拿着扔出来的包裹离开,只笑说:“活该。” 只是那次擂台结果不甚好,门派里的几个小子丢人得很,只有一个小姑娘,闯到了前五去。下来后他问了下名字,小姑娘叫媚好。 下来之后尽管自己也不快,报了个名字,打听了下这人的战绩,脸登时黑了,从人群中把一个敦实的男孩子拉出来,叉着腰开始数落:“你怎么比我还丢人?” 男孩子给她骂得低头掉眼泪,一旁人都侧目看热闹,挽明月忙去拉开,问清原委,这才明白二人是结拜兄妹。 前五残灯暗雨楼便占了三席,韩临作为领着孩子们来的,很出风头,得意地朝他挑眉。 说起来,得益于当年红嵬教折损了当时七成英豪,断层得厉害,他们二十出头的年纪,龙门会好像还是昨天的事,今天就领着孩子们打擂台了。 夜里办庆功宴,请了鼓乐吹笙的名家来,还有皮影戏。 到皮影戏的时候仆人进来,卸了大半的烛台,满室昏暗。挽明月趁着灯昏,避着人穿行半天,坐到了韩临身边。 刀放在手边,衣袖挽到肘窝,露出修长有力的小臂。韩临支手在耳根后,耳骨上的两只银环透射出冷感,嘴抿得很平,浑身都很疲惫,透着股不好接近的冷峻疏离。 灯影昏昏的,挽明月侧过视线去看他。他长了一身好骨头,仅看轮廓就英俊逼人,昏暗的环境尤其显他略高的眉骨的好看。就跟脾气一样,他的脸上如今都还有莽莽撞撞的锋棱,可以预见,再过十几年,几十年,也磋磨不平。 兴许那时在灯下看会更有感觉。 不好的念头。 半天韩临都没发现他过来,只是略抬眼皮在看前头的一出封神榜。他近几日似乎心事重重,一旁没人搭话就总陷入沉思。 挽明月也不总是冷静,就比如现在,他很想去握住他的手,去抱他。 从金阿林回来后,他去解决一些需求,白天醒来,总觉得怀里的人太热了。 甚至挽明月前几天都在思考,要是放一个汉白玉雕的人像在床上,该怎么对收拾房间的婢女解释,才显得不那么像个变态。 他知道如今没了寒冰蛊,韩临只会比那些女孩子更热,但每当靠近他,他都能感觉到涨涨的满足。 他只是习惯考虑。 不管结果如何,与一个朋友成情人,就意味着要失去一个朋友,往往还是永远失去。韩临这种朋友,太珍贵,太令人舍不得。这些都还是轻的。 无蝉门与残灯暗雨楼之间新仇旧怨,矛盾重重,这份友谊能维持下来已是不容易的事。更深一步的感情?邵兰亭和易梧桐已为他淌过深浅了。 挽明月一步一步,从土匪窝的老七爬到如今的欲上青天挽明月,无蝉门有名的新秀。这一切,十几岁死命练功,长安的日晒风吹,夜里的苦思不解,他都记得。 若是韩临在无蝉门,或许他会暗里试上一试,成与不成,损失都不多。可偏偏二人分属对立的两个地方。挽明月和邵兰亭可不是一种人,他没那么傻,那么志贞。 他要考虑更多的现实,情变呢?前途呢? 绝境中的三个月,远比三十年锥心刻骨。 挽明月知道韩临不是木头,他虽然看着有点愣,却是知道自己喜欢,立马就把花剪夏追到手的人。 韩临不自然的改拥抱为握手,也印证了他预想的。 但这种细微的火星,尤其还是对认识快十年的兄弟的感情更变,所有人都不愿意相信。想必韩临也还不解其意,只当是太久没见,近乡情怯。 若想得手,就该现在贴上去煽风点火,令火星升温,教他意识到,而后逃避,挣扎,落网,自己送上门来。 但挽明月没说话,只是看了韩临好一会儿,在皮影戏演到末尾,小童送回第一根灯烛时,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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