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入骨相思,纸鹤传情(剧情章) (第2/2页)
回一个废人,再无能力逃出山门;师兄的媚药威力强大,让他纵使心内成灰,肉体也渴求着男人的操弄;师叔把他当作炉鼎,说少年的汗泪精血无不珍贵,正好用来炼器……每日每刻,林春信都恨不得死去,却又坚持等待一个机会。 他要为林家报仇。 有短短一刻,林郁的神识与林春信相通,滔天的悲痛与憎恨席卷而来,冲得他心神震荡,胸前甜腥难忍,哇地吐出一口淤血。 杏目睁开,已泪盈满眶。 他只是随手编造了这个世界,书中人的生死命运,只要够惨,够奇绝,便能更戏剧化,更精彩。 这本书转为肉文之前,主角林春信曾是他的人间理想。少年修道,光风霁月,整个太川派没有一人不喜欢这个漂亮勤奋的小师弟。他没有畸形的秘密,压抑的内心,在一条康庄大道上昂首阔步。 是林郁亲手毁了那个林春信。 * 太川山下,小镇熙熙攘攘,在这仙门庇佑中自然繁荣着。 这里远离朝堂,不涉政事纷争,江湖中人也大多忌惮太川派的势力,不轻易闹事,因而镇上的百姓都能安居乐业,人人感念着太川道长们的恩德。 他们看到身着月白长袍的剑士,都尊称一声"仙长"。 "仙长,您的茶点。" 店家恭恭敬敬在桌上摆齐一套茶盏,并几碟水果酥饼,俱是精致洁净。年轻剑士身着太川派的月白长袍,腰佩长剑,相貌虽然平平,周身的气质却风流不俗,绝非一般弟子。 易了容的鹤洲略一颔首,目光追着楼下角落的一桌人。那三人皆身着布袍,外套兽皮坎肩,一股江湖草莽气息。 茶楼里人声鼎沸。台上,说书人说得唾沫横飞,周围客人频频叫好。鹤洲坐在二楼雅座,与那三人之间隔得老远,他们刻意压低的交谈声还是一字不漏地传到了他耳中。 "……好些日子未见堂主现身了,兄弟们都拘着呢,不敢随意行事。" "听上头的口风,四大司法先后都到了这里,确实有要事相商。" "我等还是甭揣摩了,安心等着吧,要咱们出力就出力,将来分好处也能得多些。" "就是,如今这世道,在哪混不是混呢,哎……" 看来这些微末堂众也不明实情,只知道无欢堂近来会有大动作。 鹤洲抿了口茶,心思却远远地飘回太川派。他下山的这几日,不知道春信怎么样了。那两只老狗新得玩宠,恐怕不会轻易放过。 可怜小师弟一身雪白的好肌肤。 回过神来,三人已经讨论起了说书的内容,尽是些没营养的废话。年轻剑士面色不耐,放下银钱便离开了茶楼。 今天大约是什么好日子,街上也比往常热闹,车马接踵。鹤洲站在街边,原本应该再去探探无欢堂的事情,却不知怎的,很想马上回到门派,看看小师弟的现状。 他从怀里掏出一只精美瓷瓶,细细端详着。 耳边又回响起那店主所说: "想来仙长所求,并非寻常修护肌肤之药,呵呵呵……若是那事做得狠了,轻则瘀血,重了撕裂损坏也是有的,日夜涂上小人这服药,管他怎样的皮肉伤都可复原,还有滋润驻颜之效……" 他想也不想,甩出一锭金子便买下了。 鹤洲此刻面色复杂。原以为林春信一朝失势,自己会很高兴,门派里再也没有谁能独善其身,纤尘不染,再也没有谁能高高在上,提醒着他那触不可及的过去。 但他终究还是舍不得初次见面时,身姿挺立,顾盼神飞的贵公子。 伙计收拾桌子收了一半,就见那名剑士又回身进来,忙赔笑道:"仙长,这、这真对不住,小的再给您沏壶茶来……" "不必,帮我拿副纸笔过来。" * 同一时间,太川派中。 林郁从噩梦中惊醒,气喘吁吁,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看是否安好。 泡完温泉后,他身上爽利不少,却也因为接受了太多讯息和情感,疲累不已,直接上床睡觉了。梦里又见到林春信在诅咒,哭喊,最后双手掐住他的脖颈,差点把他掐死。 林郁不确定这个梦是自己臆想,还是林春信的魂魄作祟。 他躺在床上喘了好一阵,才渐渐平复下来,脱离了梦魇的余悸。忽然觉得……有点饿了。 细细算来,到这世界已有两三日,他还没吃过一点东西。修道之人辟谷是基础,这具身体也已经习惯了。但林郁作为一日三餐基本准时的现代人,胃里好像总有点空虚。 不知道太川派管不管饭啊…… 这种琐屑小事,吃喝拉撒,基本都不在里出现。 林郁躺着的房间是林春信在门派里居住的院落"春来阁",屋内装潢摆设俱是精致上乘。花窗斜斜支起,日光澄澈,能望见外边花木繁茂的景象。 忽然听得一阵翅膀翙翙声,一只纸鹤从窗间飞入,轻轻落在几案之上。 林郁走近,纸鹤舒展开,化成一枚短笺。素色绢纸上书着寥寥小楷: "春信:务必善自珍重,静候兄归。" "——鹤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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