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朝暮(被升为一等宫女,与贵妃随驾避暑)(无H) (第2/2页)
以平常语气应了句“是”,迈步行至贵妃身侧,一眼瞧见她玉色的寝衣,浓淡相宜,出尘高贵,分外称她—— “中间这个吧。不错,可见你下功夫了。” 一只瓷白食指点了点中间那套衣服,那一刻蕊珠竟诡异地嫉妒起它来。 “娘娘谬赞……华服虽美,都是给娘娘做配呢。” 一句话斟酌再三,然而刚说出口蕊珠还是抿了嘴隐隐后悔。这样会不会显得太过阿谀被她不喜?听起来是不是太自作聪明、失了分寸?她会…… “你们听听,头一天嘴就这么甜,以后可怎么得了!” 清泉一样的声音流淌出来,水声淙淙带着隐隐愉悦,浇灌滋养了那朵小野花。 周围两位大宫女应和着调侃,蕊珠如释重负地轻轻呼出一口气,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抬起头,先看到几位同僚如出一辙的善意微笑,接着就望见她脸上还未散去的揶揄。视线竟在空中相撞,不过一刹,蕊珠便惊得再度垂眸,掩饰性地迅速动作起来。 “奴婢伺候娘娘更衣。” 说罢,蕊珠将另外的衣服妥善放置一旁,捧着那件幸运儿,一手抓着一侧轻轻抖开,绕到她背后。冰凉丝滑的缎子从她指缝间溜走,妥帖地、紧密地依偎在她身上,随着轻微的晃动时不时勾勒出里面的弧度。目光一寸寸舔过被衣料掩映的曲线,从后颈到脚踝。 蕊珠浑身发软,强行将精神集中在头脑,控制着自己的手脚,蹲下去为她系上环佩香袋——很有私心地拿了自己做的。 再没什么可做的了。竟这样快?竟如此慢?恭送贵妃出宫,蕊珠比所有人起身都迟。 …… 蕊珠受器重的速度让所有人又惊又妒。然而只有她自己毫不意外。 除了分内的收纳造册,蕊珠旁敲侧击默默用心揣摩她的喜好,大到衣物颜色小到纹路花样;给洗好的衣服熏她喜欢的香,日日不曾间断;近前伺候时少说多做,全副心神都用来体察她的一举一动,甚至后来她一抬手,蕊珠就已经知道她想要什么、想做什么。而这份超乎寻常的了解,无不是靠蕊珠反复思索、日夜挂心得来的。 因此她虽时时提醒自己万勿得意忘形,那幼鹿还是在一天天茁壮成长、扬蹄狂奔。 …… 蕊珠站在宽敞精致的马车前,再次回头看这威严高大的宫墙。 进宫五载有余,恍如昨日,又似经年。 无暇多思,她转头扶贵妃登上马车,跟随天子浩浩荡荡前往京郊园林避暑。 马车缓缓前行,里面只有她与贵妃两人,其余大小宫女等在后方马车跟随。贵妃一坐定,她便倒了水呈上去,又拿出点心装盘,问贵妃是否需要进些。贵妃笑着摆手,她便满心欢喜地侍立一旁,刚刚上车前的那点伤感迷惘早不知被扔到哪个角落了。 只是这份欢喜没能持续太久。她起先陪着贵妃说话,用尽浑身解数逗得贵妃面上笑意不断,她备受鼓舞地继续,却发现贵妃的表情越来越淡,笑容消隐无踪。 “娘娘是否身子不适?奴婢去请随行太医来给娘娘看看吧。”蕊珠大胆观察一番,忧心忡忡问道。 “本宫坐车总格外乏累,休息一会儿就好,不必去请太医。” “娘娘……” “瑞珠,你难道不知同去的有谁吗?”贵妃声音很轻,语气却格外严厉。 “是。”蕊珠一震,不敢多言,半晌方觑着贵妃平静面容道,“娘娘稍歇片刻吧,且得一会儿才能到呢。” “也好。” 于是蕊珠取出被褥铺在她身下,为她脱去鞋袜,服侍她侧着身子和衣睡去,满头珠翠与大衣裳都不敢卸下,以待随时被召见。 蕊珠静静伫立榻前,轻轻摇扇,溺水获救一般贪婪地攫取她的气息,如一棵原地守候的树,只敢在暗无天日的地下用最柔软的根系靠近。她沉醉在贵妃的眼角眉梢里,何其想永远这样醉下去。 …… “瑞珠,什么时辰了?” “回禀娘娘,申时三刻,想必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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