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心苦 (第3/3页)
。” 郭兰森立马高高兴兴拽着他胳膊,边往里走边说:“这就对了,你看看你满脸官司的,好好的生辰放松放松才是,有什么烦心事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要不怎么说郭兰森写的本子总是卖得好呢。 席间郭兰森向他念叨一醉解千愁,他被洗脑地彻底,索性放纵心情,一杯接一杯,自虐般来者不拒,不到半个时辰便醺醺然,歌舞也没看进去。就在半醉间有一位清俊的侍酒公子靠近,周彦学眯着眼看他,觉得十分眼熟。 “周侍郎一直没来,真是想煞人。”侍者从他手中拿过酒杯,纤瘦的指尖似有似无地拂过他的手背。 周彦学没有回应,慢半拍地看着侍者为他倒酒的手。 不像。 不是这种精细嫩滑的,但也不像别的武者那种布满虬筋的。 那双手指甲短短的,掌心干燥,指尖虎口处有些薄茧,似乎蕴藏着劲道。能拉上石的弓,能提缰降烈马,也能写一手好字,刻各种金石,还能——在人的心尖上点火。 如果非要说,那是双并不柔软但又很温柔的手。 侍者将酒杯端到他唇边,却被他一把握住手腕,酒浆险些洒出来,忙将杯子放下。 不是。 那双手不会这么喂他,只会在他杯空的时候默默斟上,稳稳倒个八分满,然后两指摁在杯座上一点一推,送到合他手的地方。手腕也不是这样纤细的,腕骨平且结实,带上束腕很英气漂亮。 周彦学失神地不住用拇指摩挲着侍者手腕内侧,侍者脸上不由得染了薄红,不太好意思地轻声唤:“周侍郎……” 周彦学恍然,一下子松开手。郭兰森在旁边朗笑道:“折柳公子,你怎么不想我啊,要不是我给你传话把他拽来,你能一结这相思之苦么?” 折柳笑起来真如春风拂面, 向着郭兰森颔首道谢:“折柳谢过二公子。”转过头见周彦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准备执壶续酒,被他挡下。 “不必。”周彦学伸手拿过酒壶自斟自饮,只觉得上品的酒是越喝越苦。 折柳也不恼,在欢场待久了,一看这模样就明白了,于是退到郭兰森旁边侍奉。郭二公子乐呵呵地安慰他:“折柳公子别理这醉夫,他今日心情不好,估计连你的舞都错过了,真是没眼福。” 折柳了然地笑了笑:“周侍郎一开始就不是为着看舞而来的罢,不然也不会每次都换人跳同一支舞。” 郭兰森尴尬一笑没有解释,毕竟两年前周彦让他领着到花街时便已经说明目的,这看艳舞的馊主意还是他郭兰森提的。说实话,后来传出周彦学好细腰好男色的怪癖传言,他得负一半责任。 这么一想,郭兰森觉得更对不起他,于是把折柳遣到别人那里,自己凑到周彦学跟前小声问他:“彦学,你找的那个人一直也没动静,我以后怕是不能跟你常来,索性今儿跟馆里直接打听一下?你若是怕声张人跑了,让没见过的公子姑娘都过来?” 周彦学已经有些朦胧,支着头也不知听见没有。郭兰森直接跟同伴们一提,兴头上的众人笑闹着应和,不一会儿陆续进来几个面貌姣好的倌哥花姐,大冷天的着了轻纱素带,均是腰肢纤细盈盈一握。 跟进来的龟奴满脸堆砌着谄笑,向郭兰森道:“爷您看看,这是按您往日的吩咐备的,若是不入眼您再招呼。” 郭兰森摆摆手让他退下,冲着舞者们一点头,一时香风阵阵歌舞蹁跹。舞者们可能是听了吩咐,有意无意薄纱半宽,拧着柔软的腰肢在周彦学眼前晃。 不是。 不是不是。 都不是。 周彦学彻底醉了,轻巧的舞点幻变成鼓噪的巨响,柔媚的飘带扭曲成巨大的绳网,他挣扎着要阻止让他不舒服的东西,于是踉跄着站起来,冲入舞池挥开水袖,夺过乐师的琵琶,握住弦用力一扯。 铮—— 一室寂静,他仿佛看不到所有人惊惶诧异的眼神,也感受不到手掌被琴弦割开的疼痛,只是对着虚空茫然笑了一下,心道:终于清净了。 然后一头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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