嗔恨 (第1/2页)
从那天开始,山炻就这样消失了在他的生活里。大家似乎很快就接受这个事实,上课下课,人来人往,热闹依旧。 只有他,总是望着那个空空的座位发呆。 心如一口古井,再无波澜,却总是偷偷期待着那块石头,能够投湖入水,再次泛起涟漪——那种从心尖上氤氲开来的酥麻和颤动。 “阮家贝,”老师看了看他,点到为止:”不要再发呆了。” “…是。” 周围的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 期末考试是他最后的期待,可是就连那天,山炻也缺考了。那个空空如也的座位,仿佛在他的心上也生生地凿空了一块。 他并不奢求什么,哪怕以后相逢如同陌生人,只要能够站在一边,偷偷看地看他就好。看他少年气地嬉笑怒骂,看他下课睡醒的惺忪双眼… 说实话,他也觉得自己挺自轻自贱的。 明明山炻那天的态度已经那么明显了。 他并不能去责怪什么,他不是没有共情能力,这种情况下,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无可厚非。 他只是……有些难过。 寂寞的感觉渗入骨缝般阴冷,无时无刻环绕着他,转眼间,竟又是一个秋天。 他再一次见到山炻是在高三开学初的升旗仪式上,而他的身份却是高二的旗手。 他那么高挑出众,很难不看见。 阮家贝心里咯噔一下。 山炻留级了。 他还是留着那个硬朗的板寸,一茬一茬,远看着毛茸茸的,贴着青色的头皮。说实话,山炻很适合这个发型,他有好看的颅骨和饱满的后脑勺,侧脸也棱角分明,尤其是高高的眉骨,更显得英气逼人。如果说以前是带着柔和的青涩,现在就是多了一丝成熟的味道。 却又那么陌生。 一道耀眼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闪烁着,他这才注意到山炻耳朵上戴了一对黑色的耳环。 …..山炻变得不一样了。 阮家贝攥紧的拳头渐渐松开了。 散会后大家有的回教室,有的去小卖铺,零零散散的,阮家贝心里堵得慌,直到他被一阵起哄声吸引了注意力。 ——他真的不是特地想去看的。 那个画面让他的呼吸一窒——山炻潇洒地把那杆旗扔给了同班的人带回去,一个穿着黑色裙装的女孩子站到他身边,山炻顺手勾住了她,痞痞地笑了下。 而她的耳朵上,戴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黑色耳环。 刺痛从心脏开始蔓延,四肢百骸都僵硬了。阮家贝呆呆地站在原地,尽管并没有人注意他,但那种难堪还是让他像个小丑一样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苦涩地笑了笑,这就是他消失的理由吗。 两人明目张胆地秀恩爱,又是一阵起哄声,那女孩也不羞臊,驾轻就熟地轻倚着山炻,走路没骨头一样。走到一半,她却微微回头,眼角一勾,像是不在意地、轻慢地看了人群中的他一眼。 那眼尾的黑色眼线,阮家贝瞳孔一颤: 他想起来她是谁了,是郊游那天车上的女孩子。 他特意晚了几分钟回教室,对于突然出现在学校的山炻,大家也都在哗然。当然最多的还是八卦他和那个女生的事。 “听说裴姝曼追了他一年了,现在才追到手。” “不过这个女的嘛,是有点社会阿姐,但长得还真不赖,难怪山炻也缠不过她。” “诶诶诶,你看,”他们放低声音,看着旁边失魂落魄的阮家贝,都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个眼神,阴阳怪气道:“有些人要坐不住喽。” 高三是在最里面的教学楼,也最为僻静,和吵闹的高一高二隔了好几幢楼。坐在这个陌生的新教室里,座位却依旧保持以前的那样——只不过后面的那个桌子自然是再也没有了的。 同性恋是病毒。他的前桌跟他拉开了好大一段距离,尽管看着违和,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有过小丞还矢志不渝地贴着他旁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对这种处境,好像还隐隐为乐。 明明都是过街老鼠的境地了。 多一个人陪他在地狱,就可以安心了吗? 过小丞豁了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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