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剧情 (第1/2页)
张公桥横跨于桃花坞河上,乃是去李府的必经之路,桥墩旁立了个人,一见李家的车马便上前鞠躬揖礼:“可否请尊驾下车一叙?” 他的打扮有些古怪,从身量上看明显是个男人,但是却戴着女子出行用的幕篱,显然是不欲旁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身着布衣,通身却透着与升斗小民不同的富贵气度,因此护卫只是持武器围拢了马车,却并不敢贸然上前驱赶。 李越泽一边跨下马车一边示意左右:“无妨。”他方才掀开帘子看了一眼,来访的人礼数周全,行礼时露出的手指光洁匀净,唯有出身富贵人家的人方才能养出这样一双手来。 那人似乎并不意外这样的结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借一步说话。” 待到僻静处,他掀开幕篱,道:“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虽然幕篱只掀开了短短片刻,且其下那张面目比之从前略显老态,但是李越泽还是一眼认出了来人:“五叔?” 来人正是李越泽的叔叔,行五,名李棠华。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叔叔,那我便也不绕弯子了,成碧呢?”李棠华开门见山地问道。 成碧? 叫得好亲昵啊。 李越泽只从他人口中得知,之前他于经商一事与上任家主李成碧起了龃龉,李成碧一怒之下将他逐出李家,还从家谱中除了名,照理说他与李成碧之间,是该有些过节才是。但是如今看来,却并不是那么简单。 这其中必定有些什么他不知道的缘由。 李越泽微微眯了眯眼,面上却是恰到好处地做出一个疑惑的表情,把问题推了回去:“五叔不是已经被那李成碧赶出家门了吗,怎的还如此挂念他?” 李棠华却并不被他带偏,执意追问:“自你接掌李家以来,便无人见过他。这人我自当找你来要。” 他的语气肃杀,已经有了问责的意味,在李越泽的印象中,这位五叔虽待他并不亲厚,但是性情还算温文端方,如今却这样紧追不舍,显然是对此事在意到了极致。 他这位七叔,还真是会招惹人啊。 暗暗地磨了磨后槽牙,李越泽表面却还是一派诚恳:“五叔既是家里人,我便不瞒你。我回李家,不过是拿回应有之物。凡事讲究师出有名,我明面上给的理由是李成碧非李家血脉,故而不能承袭家主之位,而实际上,是我查出他将今年上贡的大红袍替换成了陈茶,倘若他得逞了,等待李家的便是抄家流放之罪,如今事情败露,怕是他早已畏罪潜逃了。” 说者还算淡然,但是听者却是会浑身一震,顾自喃喃:“……原来如此。你竟这般恨李家。”那幕篱也微微地颤动着,昭示底下的人心神究竟是何等不宁。 可惜叫一道厚纱隔了,不然或许能从他面上看出什么来。李越泽一边静静等待着,一边无不遗憾地想到。 李棠华勉强稳住了心神,心念急转之下,还是从方才那番说辞之中找到了漏洞:“就算如此,他毕竟是你长辈,你口口声声直呼他名讳,焉知心中没有怨怼?” 李越泽猝不及防叫人这样一逼问,却是愣了神,是啊,他心中对李成碧的岂止是怨怼,更是仇恨,他明明最初的念头,是要手刃仇人以慰娘亲在天之灵的,究竟是为何却与仇人纠缠到了如今? 李棠华目光灼灼,固执地等一个回复。 李越泽定了定神,勉强回道:“长者不慈,小辈自然不敬,更何况,他窃取了我父亲的位置,我若对他仍心存濡慕,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亲?” 他本是敷衍塞责,却敏锐地察觉到,此话一出,李棠华的呼吸乱了。 当年那场兄弟阋墙夺位,究竟有何内幕,能叫多年后他的五叔仅仅只是听他提及,便心神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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