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1/1页)
徐北凉低血糖晕倒了。 昨晚和侯山终于就着父母问题吵了起来。 侯山的父母是A市人,而徐北凉则是B市偏远山区的人。 老两口这辈子都没走出那个大山,倒是辛苦半生,将儿子送了出去。 徐北凉最近想借着十月一的假期,将父母接来。 当初和侯山结婚,都没能把父母接来,徐北凉很内疚。 但是他把这个想法和侯山一说,侯山就回绝了:“爸妈要是来的话,我爸我妈可能会不舒服。” 有点膈应不错,但徐北凉没有跟他吵,只是说:“住在咱们家,又不是爸妈家,怎么会发现我爸我妈来了呢?” 谁知道侯山一下子炸了:“不是去住酒店吗?” 徐北凉也忍不了,顶回去:“我爸妈来就让他们住酒店?” “那不然呢?”侯山说,“房子是我的,又不是他们的。” 徐北凉的心一下子拔凉拔凉的。 侯山说的没错,房子是他的,房产证上的名字只有侯山。 救护车呼啸而过。 徐北凉的意识一直朦朦胧胧,只印象中,好像一直有只温热的大手,握着他的手心,一点点将他捂热。 “醒了?” 白色病房里,徐北凉睁开了烟。 黄色头发的男人站在一边,担忧的看向他:“医生说,低血糖,好好休息休息。” 徐北凉没吭声,眼球骨碌碌的转,好像满房间在寻找什么。 侯山有些烦躁,接到通知他来了以后,看到的竟然是徐北凉那个学生陪着徐北凉。 就算有人陪同,起码不也应该是同事吗? 怎么会是学生? 他恼火,气恼,可是想到昨晚和徐北凉吵了一架,又很内疚。 “一直是你在吗?”徐北凉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对象。 侯山点点头:“当然了,一直都是我啊。宝贝儿,我跟你道歉,都是我不对,十月一我就把咱爸妈接来。” “谢谢。这事我再想想吧。”徐北凉无欲多说,阖上眼,作出一副“不要惹老子”的不耐表情。 医生也说过醒了以后,让他休息休息,吃点饭。 侯山没再打扰:“我下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徐北凉没吭声。 侯山道:“这么快就睡了啊,那我就看着来吧。” 门响了一声,过了一会儿,徐北凉睁开眼,愣愣地盯着天花板。 许久没有再见江弛,自从那次下雨天,闹得不愉快后,徐北凉这还是第一次见他。 青年腰杆依旧笔挺,拎着果篮,抱着花,迎着光,朝他走来。 “老师。”靠近床边,江弛弯了弯腰,把花和和果篮放下,凑近徐北凉,坐在了一边的座椅上。 徐北凉点了下头:“来了?” 然后眼睛一直瞄在放在自己膝盖上的那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上。 江弛吞了口唾沫,喉结晃了晃,说:“我代表同学来看您。” “嗯,谢谢了。”徐北凉挪开视线,“怎么不派选我课的人来?” 话一脱口,徐北凉才发觉,自己竟然在赌气。 堵已经不知过了多久,在那个雨天被抛弃在教室的气。 “同学投票,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好吧。”徐北凉说,“哦,对了,江同学,你……” 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徐北凉眼看着,青年的脸阴了下来,身体没来由的发颤。 江弛掀起眼皮,声音凉凉的:“嗯,老师,您说,我怎么了?” “你的伞,不是新的吗?我撑着伞,就拿回去了,回头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还你。” “哦,那可能是我想错了,以为那把伞是坏的。您拿着吧,我已经重新买了。” “那怎么可……”徐北凉看着江弛的脸,又黑了三分,实在不敢说下去,“怎么好意思呢,谢谢了。” “不客气。那老师您休息,我先回学校给大家报平安。” “好。” 送走江弛,徐北凉重重呼出一口气。 侯山也正好回来了。 他一边往里面走,一边回头打量:“刚刚……是你那个学生?” 徐北凉说:“嗯,是。” “他怎么来了?” “代表学生看看我。” “哦。那他和你说什么没?” 徐北凉无奈:“自然是看病人那一套说辞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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