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昭野史_拾〔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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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拾〔玳瑁筵中怀里醉,芙蓉帐底奈君何〕 (第2/2页)

是……”

    他停顿半刻,继续道:“兄弟同根那。”

    陆存梧神色一凛。

    祖制不许父子二人共为京官,常理都是父亲外放,留儿子在中枢以谋更好发展。可姜家恰恰相反、剑走偏锋,原因就在于二人行事作风截然不同。

    天子近前需要直言进谏的诤臣,而地方管辖则需要手段玲珑的权臣。

    换句话说,姜端此人比姜回秩难对付多了。

    这位姜家公子当年弱冠之龄成为了殿前钦点探花郎,不知是多少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走马上任后更是兵不血刃剿了好几股山匪,还据本弹劾了好几个与匪勾结的属官,这其中甚至不乏世家大族子弟。没过一年,他更是引得临川崔氏以嫡女结姻亲,在临川彻底站稳了脚跟。

    想要做到这些事,横冲直撞是不行的。

    都察院姜公的名头固然大,可从殿前罢朝一事来看,众臣追随姜公不过凭一腔热血,一发现自己官位不保,立刻纷纷变节。若当日换了姜端在朝,事情必不会如此轻易揭过。

    姜端故作醉酒,可说出的话句句点在要害。

    他说自己多年不在京中,意味着姜回秩告老还乡这事就此作罢,可若是再问及其余政事,他也可以「不熟」推搪。

    而后他又提起十二王爷的长相……

    陆存梧知道姜鸢不会拿此等掉脑袋的事到处说,可她不说,不见得姜端就猜不出来。

    姜端要做什么?

    “即是兄弟,容貌相像也属寻常。”陆存梧不咸不淡的说。

    姜端又晃晃悠悠的坐下了:“是,臣幼年之时就有人言说,臣若描眉淡妆立于轻纱帐帷之后,定与幼湖娘娘难分伯仲。”

    “侍郎貌美,朕瞧着幼湖母妃更是德才兼备,堪称内宫表率。姜家女儿若得为中宫,也可谓幸事。”陆存梧又把话题拉回来了。

    姜端醉眼迷蒙的侧歪在桌上、盯着手里描银镶红宝的精巧酒杯开口愤愤道:“臣有负圣恩那!拙荆若此一胎得女,臣定悉心教养,甫一及笄便送入内宫,到时臣女也能如胞妹为大行皇帝一般,为陛下分忧。”

    听起来是忠君体国的话,可这一杆子直接打到十多年后,还捎带手讽刺了一下皇家「老牛吃嫩草」的行径。

    陆存梧攥紧了手中的汤匙。

    姜鸢却放松下来。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谈下去已是无趣至极。陆存梧不再引导话题,姜端也乐得与他讨论羊肉的时鲜做法,席间恢复一片和乐。

    “你觉得如何?”陆存梧望着姜端与姜鸢退出阁内的背影,突兀的问张德喜。

    “姜侍郎……少年意气、意气风发……”张德喜吞吞吐吐道。

    连张德喜都看出来姜端言行无状了。

    姜端并非孟浪之人,帝王之侧怎会狂放至此?

    居功自傲?地方治理的再好,于陆存梧而言也不过是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那么他手中定有什么是万分紧要的——连陆存梧也要退避三舍的。

    他所持为何?

    宫道之上,兄妹二人缓缓走着。

    “怀璧罪重。”姜鸢骤然开口。

    姜端双目清明:“匹夫逞勇,怀璧自然罪重。”

    “冬夜无月,长庚星前,万物自然暗淡。”她有些焦虑。

    “夜空最明即为长庚,长庚实为称号,而非一星也。”姜端停下脚步。

    “你嫂嫂给你捎了临川的野菜,好大一坛。我已托了人送你宫里去。”他轻轻拍了拍姜鸢的后背,“哥哥回来了,想吃什么就和哥哥讲,别怕麻烦。”

    “广聚斋的紫金葡萄、会仙楼的花雕醉虾。”姜鸢眼眶微红。

    “哥哥这就给你去寻!”姜端揉了揉她的脸,摆手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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