伥(一) (第2/2页)
母赠予的宝蓝云锦裁成。”女孩的手深陷入袖子中,朦胧地能瞧清是个法器的形状,“那件外衫显眼得很,边角的四十一针是我……特意为他缝制的。” 我无言。 浸过水的袍子早瞧不出原有的颜色,只剩下一层偏绿的浅蓝,要散不散地沾在布料上。长袖末端已然开裂,像是某种猛兽所为。 “令弟……是位英雄。”我张了张口,又不知继续讲些什么,“姑娘只记住这个,就足够了。” 她还在瞪我,泪水从眼角坠落、砸在地上。 我叹了口气。 “姑娘的朋友还在那里等着,”我已来到了她身后,按着女孩的肩轻轻一推,“走罢。” 我能回忆起喉咙被撕裂的痛苦,凶兽的头颅埋在我颈间啃咬吞咽,血被尚且完好的心脏一点点榨出,涌进地上、打湿土砾,最后和成一片灰黑色的星星。 “对不起!我不能害死我姐姐!对不起……” “我不是有意求她来救我、我不是……我也是受害者——” “我骗了你,对不起、对不起……” 余光里那个惨白的人影逐渐消散,灵魂沿着三途河流向轮回的漩涡,他或许还在叨念着自己的罪行,但对死人来讲已经无所谓了。 人性的卑劣自私是随着血脉生存的,只要有所牵挂,不甘就能从心底最深处的地方牵丝引线,将所有负面的感情揽出水面、污染一整张纸。 将一个英雄,变作伥鬼。 洞口有几只幼虎正在嬉闹。 村人供奉给山神的祭品撒了一地,几只虎崽跑过去抢吃,满是绒毛的脸上沾满了粉末状的香灰,在黄白相间的额头上分外显眼。 有只小兽兴奋地朝我跑来,被同伴拿尾巴牵着后腿拖回去,冲着我警惕地龇牙示威。 也只是一瞬间,他们就都跑远了。 有东西从我身后踱步而来,赵昕走路从来是轻的、我分不清是兽还是人。炽热的吐息浮在我后颈处,男人的声音像掺了酒,低醇又锋利,像从骨子深处割入的刀,自下而上地将人整个劈开。 “你又把人放跑了。” “这种事不值得商量。”我想回头,却被他压着肩不能动作,只能继续僵着脖子:“要怨就怨当年你自己眼瞎、非盯上我下手。” 男人的吻落在颈侧,我整个人愣住了、长衫下的身体寒毛直立,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一条毛绒的、温热的东西钻进外袍下摆,缠着我的腿一点点朝上攀爬,最终勾起泄裤一角、缓慢地探了进去。 “我只能罚你。”他讲,语气真挚,情绪饱满,惋惜中带着三分遗憾,像是可怜我的不识好歹。 我仰头靠在他耳边,唇蹭过他圆润的耳垂,一字一顿地操他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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