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陌路殊途 (第2/2页)
过了好一会儿,故渊才恢复了平静,问他,“你家仇得报了吗?” 沈狄点头,“嗯,后来我听闻方家出事了,以为你们都不在了。那天…我跟随着皇上过来,喊了头牌,才发现是你。” 故渊怔住了,“皇上?” “你服侍过的,两位公子。” 故渊脑袋嗡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之前有一次,确实来了两位神仙人物,当时他还在想,这二位一定身份不凡,没想到居然是皇上。 “那还有一位是?” 沈狄说,“那位的身份你不用知道,会惹祸上身的。” 故渊嗯了一声,看向沈狄,“你这么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认出是我?” “我报仇后遭遇了追杀,命悬一线是皇上救了我,便一直留在皇上身边做事。” 沈狄顿了一下,眼神极其深沉,“我一直很想你们,方家还有其他人吗?” “没了。” 沈狄沉默半响,“没事的,我来了,我带你离开。” 故渊没有回答他,气氛一时间很凝重。 “不一样了,我走不了。” “为何?” “我其实不归属玉阁,卖身契在五王爷那里。” 五王爷,离汀鸿。 沈狄很了解这个人,之前夺嫡,沈狄跟他打过几回交道。风流成性,智谋不足,手段也不如三王爷狠毒,好在心性还算过得去。 “小渊,我去向王爷讨。你再等我一会儿。” 故渊看他,问道,“你现在在皇上身边做事?” “嗯,御前侍卫。” 故渊由衷的为他高兴,“很不错,好好做,位极人臣也指日可待。” 沈狄却没想这茬,直接说道,“小渊,我尽早带你离开,你…先等我一会儿。” “不必为我烦忧,以你的事情为重。我在玉阁已经很多年了,都还好。” “你管这个叫好?”沈狄向来深沉无波澜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生气的情绪,额头间有根青筋爆出来。 “我调查过,玉阁不是人待的,是我对不住你,你不能再这么糟蹋自己。” 他话里压着火,这火却不是对方故渊的,而且他自己。 故渊表情很平静,他在这瞬间突然想到了易黎和林子觅。 已经不一样了,陌路殊途。 “沈狄,有很多你没办法想象的事,我都已经熬过来了,现在的我,已经算是很体面的了。” 故渊自嘲的笑笑,继续道,“在王爷身上我快失了半条命,现在王爷不在这儿了,坦白讲,我很自在了。这里有我的师父,徒弟,朋友……” 故渊视线投进了沈狄的眼睛里,“而你也有你自己的路,有自己的生活。你的出现确实让我很惊喜,但是,我不愿意成为你的枷锁。你没欠我什么,如果你能顺手帮我一把,那也挺好,如果你会很为难,那就别为我做什么,我心理会有负担。” 沈狄听着,眉间的沟壑越来越深,他心里抽着疼。 故渊确实不一样了。 沈狄意识到,这是一个全新的方故渊,一个在深渊里躺平的方故渊。 他嗓音有些哑,“小渊,我是你哥。” 方故渊听着这一声,蓦地神经断了线,难以言喻的痛感疯狂地在心口叫嚣。 哥。 是的,方故渊以前会喊他“哥”。 是风筝挂在了树梢,他够不着,向沈狄撒娇喊他“哥”; 是帮方池偷拿糖糕,被沈狄发现,为了不让他告状,喊他“哥”; 是他失手打了沈狄一棍子,心慌失措的叫他“哥”; 是沈狄离家前,他抱着他,失声痛哭的喊他“哥”; ……… 故渊意识回归的时候,已是满脸清泪。 沈狄用指腹给他细致的擦去眼泪,再一次把他拥进怀里,低声道, “小渊,我是你哥,你信我。” 方故渊顿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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