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虚情对假意 (第1/2页)
古话说,“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在这乱世发迹的,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上回说到李延霸的那一桩生意被方司令卡在蝎王峡,他心里就已经暗暗的有些不快了,决定先礼后兵,在万花楼设下酒局,邀请方司令赏脸出席。 两个人推杯换盏了一阵,这方自儒年龄四十上下,留着光滑整齐的小胡子,眼下青黑,面带浊相,李延霸一看就晓得,这是沉迷酒色财气、精虚肾亏的面相,心里冷笑。酒越喝越多,李延霸也有些醉了,响指一打,叫了两个婊子上来作陪,方司令连声推说道:不必不必!李老弟,客气了! 李延霸坚持,方司令也就不再推脱。抱着那两个娇滴滴的粉头,左摸右摸,慢慢也就放开了手脚。 他发现方司令是真爱酒,爱品酒,不像他这样牛饮,于是假模假式的也跟他谈起酒来了,他想起姘头丁盏家里的荷花烧甘甜清冽,是三地都有名的,就随口提了一句。 不料方司令却很感兴趣:“哦?当真?” “改天,我为司令送上两坛。” 酒酣耳热,李延霸一看方司令也是渐入佳境,就漫不经心地提起蝎王峡的那一批货,方司令睁着醉意朦胧的双眼,道:“老弟,不是我要为难你,是上头严查军火走私,我也是按规矩办事啊!” 李延霸单刀直入,说:“司令,不要跟我兜什么圈子,真要查,哪能查半个月?” 方司令喷着酒气,道:“那我就直说了,不是我不肯放行,是聂家让我如此行事,我不敢得罪啊……” ????泗南属于三不管地界,黑吃黑的事时常发生,几派人马火拼,打得不可开交、肠穿肚烂,甚至还有小孩捡到过断了的手脚玩耍。要说这聂家和李家,都是泗南的大户,去年初因为生意往来,起了一些龃龉,聂家家主聂旦便割了李延霸手下的一名小伙计的耳朵,李延霸为人护短,怒不可遏,亲自带了一队人,抄了聂家的商铺,砍伤十余人,从此结下了梁子。 李延霸望着方自儒,脸色阴沉,知道这个狗东西是等着他二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却没有发怒,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就看看是谁笑到最后了。” 带着满身酒气,李延霸虎着脸回到家里,只见老太君坐在大堂上流泪,手里拿了一个皱皱巴巴的白麻布帽,见他回来,颤颤巍巍地说:“延霸、延霸……”哭得说不出话,站也站不稳。 李延霸连忙扶住老太君,问道:“怎么回事?” “你姨奶奶……去了……”老太君呜呜地哭着,混浊的双目中流出泪水,都用手帕揩去了。 老姐妹二十岁守寡,到八十八岁,足足守了六十八年,从青丝到满头白发,?这守寡的日子,她是最能体会个中滋味的,想起青春年少在闺中时的欢畅,不禁有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李延霸坐下来,安慰了老太君一番,知道姨奶奶是寿终正寝,夫家当作喜丧办的,三月二十六吃豆腐饭。 据说,请愿书已经呈递上去,朝廷要颁发一座更大更风光的白石牌坊,和一百年前那座大牌坊并肩矗立,乃一方之伟迹,两千八百多阶的青石路通往山上,云雾缭绕之间,若隐若现,蔚为壮观。 姑娘浣纱、孩童嬉戏、农夫锄地,一抬眼就能看到,所谓“表劝节义”,这是元贞村的一扇“南天门”,现在又要增加另一座,共同拱卫着这山清水秀的繁华村镇。 说到守寡,李延霸又想到他的小寡夫了,这段时间冷落了他,不知道会不会做脸子给他看,于是夜里去找人,谁知道屋里空荡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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