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照旧 (第2/2页)
连怎么上树都无师自通了。 史磷那两条腿细得还没常人手腕粗,眼看着要摔又勉勉强强地站住,晃晃悠悠地站稳,好半天才鼓足勇气,抬起腿,未曾想这次步子又迈得太大了,重心不稳,眼看就要脸朝地地摔下去。近处无旁人,得亏史煜眼疾手快,飞扑过去垫在下面,接了个正着。 宫女听见动静赶过来,近了才认出史煜,慌张行礼:“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史煜摆了摆手,没说话。 宫女瞧见这位太子殿下混不在意地起身拍了拍灰,抱起八皇子的动作也娴熟自然,小皇子非但不哭不闹,反而亲昵地抱住史煜的脖子。一时间,她也不知该不该从太子殿下手里把八皇子抱回来。 史磷用含糊不清的稚嫩嗓音叫着哥,史煜一声声地应下,没有丝毫不耐。待亲近够了,他才放下史磷,瞧了眼一旁站立不安的宫女。 “瞧着面生,你是新来的?” “回殿下,奴婢上月才进宫。” “怎么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今日淑妃宫里有宴,都被调去帮忙,人手不够,方才只有奴婢一人看管。” 史煜蹙眉,又问:“我母后可在?” 宫女低着头道:“皇后娘娘身体抱恙未曾赴宴,现正在屋里歇着。” 史煜点头,迈步才想走,史磷却扯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宫女手伸了一半,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史煜倒不介意,摆手道:“人我带着,这没你的事儿了。” 宫女应了声是,巴不得走得远些,心里又犯嘀咕,传闻都说宫里这位太子殿下脾气出了名的难伺候,现下看来却并非如此,反而和善的很。 史煜示意史磷乖巧些不要闹,牵着他进了门。李宛真半倚在榻上,闭目养神,床边有宫女伺候着揉腿。那宫女瞧见史煜便要起身行礼,史煜轻轻摇头,宫女会意,悄悄让出位子。 史煜替了宫女的位子,才揉了没一会儿,李宛真眼也未睁,却道:“歇着吧,净会耍些小聪明,进门就知道听见是你了。” 史煜笑了两声:“母后英明。” 李宛真深知自己这儿子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尿性,瞪了他一眼:“说吧,又从我这儿看上什么了?” “瞧您这话说的,非要有事才来,就不准我给您请次安了?” 李宛真听得心里受用,只哼了一声,算是信了。瞧见一旁的史磷,又道:“你来就来,怎么把他也带进来了?” 史煜揉着腿,乖巧道:“方才在院子里瞧见他四处乱跑也没人看着,总归算我弟弟,不好扔下不管,便捎带过来,也不碍事。” 李宛真皱了皱眉,招手唤史磷过来,从碟子里取过蜜饯喂了一颗,也让他坐在边上。 “欢儿,去查查今日当差照料八皇子的是谁,你依规矩办就是,不必过问我。” 欢儿低头应了声是,退出房门。 李宛真向史煜道:“你再来请几次安,我这院里的人非要走光了不可。” 史煜道:“若母后宫里都是欢儿姐姐这样办事仔细的,我就算想挑也挑不出毛病。” “人都走了,这话是说给谁听呢。”李宛真懒得和他绕弯,“你既已及冠,日后多多少少也要处理些政事,我这儿还是少来为好,免得惹人猜忌。” “是,儿臣知道。” 做储君么,即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平庸了被人瞧不起,太出众了又遭人惦记。结交多了有结党营私之嫌,结交少了又容易孤立无援,不知什么时候就成了“谋朝篡位”的。这些道理他都懂。只是那连走了,洛言之也走了,他身旁再个无能说话的人,难免觉得闷。 说来可笑,他贵为太子,在这诺大的皇宫里竟是无处可去。 李宛真见他不言语,又道:“算来,你也该挑个贴身丫鬟了。欢儿在我身前已有四年,处事又贴心细致……” 史煜忙道:“娘,我还没这个打算。” “莫非你是嫌欢儿年纪大了,配不上你?” “不是。” “要么是有相中的了,带过来给娘瞧瞧?” 史煜哭笑不得:“都不是。这事儿您就别操心了,我自己办就行。” 李宛真瞧了他两眼,并未再说什么,只道:“你也不小了,早晚都要打算的。” 史煜应了声是。 身在他这个位子上,不管是真心向着他的,亦或者与他对立的,都巴不得与他再亲近几分,怎么可能放过他身边的空缺。 前世史煜十三岁才有第一个贴身侍女,也是李宛真亲自给他挑的,时至今日他已不太记得那人的长相,回想起初次,心头也未曾有过什么触动。男欢女爱纸醉金迷,就如同那两包百花酥,偶尔尝尝还好,多了便觉得腻,甚是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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