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鸾煞(双性/NP→1v1/生子)_56 萍水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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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6 萍水 (第2/4页)



    这明珠亭高挂于峰顶,可若无绝佳目力,尚算不上是最好位置,但他们皆非江湖中人,仅半途搭伙来看个热闹,无需近前目不交睫观摩揣度招式武功;又因此处颇有绝顶众山、众览全局的气势,涂山长懋和怀易知两个书生都自嘲最爱附庸风雅,每每游历,定得登上当地高峰,凭栏远望,最后在题诗壁上写点儿什么旅途才能完满,故而并未同那些无门无派的任侠豪客一道去挤驹空谷里的散修看台,反在这明珠亭上悠然把酒临风。

    “武林大会也分小试与大比,十年为一周期,今年恰是大比。”虞吉咽下嘴里的钟吾特色茶点,笑道,“那时我十九,家里老爷子要同四渎八盟的掌舵大佬们洽谈生意买卖,我这个不学无术的东西就想着跟去混些眼界经验。”

    “东道主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在襄阳的一处极偏僻地,唤作鹿门山。我们一行几十号人,落雪天被困在山下一大片梅花林内整整八九个时辰,又冷又饿。直到半夜,忽地从点点艳茫茫白的冷雾暗香中,飘出来个披蓑衣戴箬笠的俊美少年,大概只得十二三岁模样。我见他身后的雪地没有足印,活似里,岫烟在除夕夜遇的那只山精野鬼。”虞吉故意压低了声音,几人随他的讲述下意识屏憋气息,僵耸肩膀,安骞低声道:“你说书呢,别吓唬人,应该是怕让雪打湿了靴袜,使出轻功,身子重不过鸿毛,所以没有行迹。”

    “没吓唬人,”虞吉笑道,“我当时也是懵了,好在他开口的时候呼了阵热汽,月光恰又漏一线进梅林,在他身后投了模糊的影子,我这才没有惨叫出来。”

    “他道是,鹿门山本是不沾凡尘、飘逸无踪的隐派,为举办武林大会方才撤了当年庞望公设在这梅花林中的癯仙海迷阵,但唯有一条正路安全,我们走岔了,故而被迷阵困住,他则奉长辈命令前来寻人。”

    “那上山的说是正路,其实崎岖难走还七弯八绕,已是半夜三更,随行放在提盒里的糕饼点心都结了冰茬子,咬下一口,我的嘴竟然瞬间麻木,又干又冷,摸索发现水囊已经被冻得梆硬。他见状,便接过了水囊,递还与我时,水囊竟然变得暖烘烘的,我连忙灌下几口,同他搭话。他告诉我,被迷阵绕晕的不止我们这些非江湖者,许多侠客门人也晕头转向。山顶之上的比试擂场,鹿门山的等了大半天,也没瞧着几个,只得让他们下去寻找,比试因此推迟一天。”虞吉脸几乎皱成了一个白面包子,“不料千辛万苦到了山顶,我以为延期一天,好歹还能睡后半夜,结果那主持长老道是鹿门山修者的院落屋舍散藏在两个山头外,这里除了比试场地连块能躺的板子都没有,所有人只能幕天席地硬生生熬过这雪夜。”

    “太惨了,”怀易知不由紧了紧裹身的单薄青衫,盛夏山风钻入领口,竟然让他胸前背心都起了层鸡皮疙瘩,“那此番场地的确不错,比试这几天至少钟吾的客栈够多,不愁没有地儿住。”

    “上一届可有什么精彩对擂?”询问的却是很少开口的李不疑,少年神情专注,浅淡眼瞳映入朝阳,仿佛粼粼灿烂的金湖,俏秀面庞尚青涩,引得安骞瞥去一眼,却是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

    “不知道,”虞吉拍了拍手上的茶点碎屑,“我熬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已是鼻水长流喷嚏不断,脑子嗡嗡的,还发起热来,阿爹身板体格都比当时娇生惯养的我硬朗结实,但他也怕我冻出个好歹,向鹿门山借了辆板车,几个随从送我去了山下七八里外最近的一家客栈。”

    几人不由唏嘘,安骞重又趴在了栏杆上往山谷下瞧:“鹿门山到了吗?哪一个是你当时遇到的少年?叫什么名字?”

    虞吉坐到了安骞身边,道:“我走的时候有问他名字,然而已是被冻得耳鸣眼花,听不太真切,一场大病后彻底忘了……但他生得着实亮眼好看,虽过了五年,倘若再见,我能认出来。”

    小厮如意捧在手中的漏刻显示距离辰时只剩约莫三炷香的工夫,参会的各大门派基本已是齐聚驹空谷中。崖壁看台之上熙熙攘攘,虽无哗然喧闹,但千百号人攀谈过话,震荡回响声也颇为吵杂纷乱。怀易知也站了过来,向谷中张望半晌,指向寅时二刻方向一处不大的看台,其上五人皆着一身刺绣百草的鸦青袍:“那应是鹿门山。”

    “嘿真的,那不就当初说山上没地儿住的臭老头?名号叫什么我忘了……”

    “回春书第八代传人陈木华,现今鹿门山掌门东方明彻已是期颐高寿,传言道已指定了陈长老为继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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