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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手里提破皮囊子的拽了个阿法,两条烂藤似的腿拖曳在地上,屁股后头都是血。 泉吓得要惊叫,被人捂着嘴往人群后拖:“别出声……”是他见过的白美人,冷着眸,小心叮咛,“被他们看见,你和我都完蛋……” 阿法们见惯了血腥,漠然地低着头。 几个米迦人都不及他们冷淡:“这个阿法……还没长「牙」吧?” “彭也真够狠,皮都没咬破,那么粗的棍,一下子捅进去……” “血流这么多,挺得过来吗?” “看他造化了,先把人弄屋里……”说话间,摆着眼珠往这边看过来,“那边!过来两人,扶他进去……”失去血性的阿法人,一下跟上好几个。 指缝滚烫的落泪,知道泉看不上他们,白美人甩开手:“别怨他们,都只是想活,在这待久了,你也一样……” 不!他绝不要一样! 泉朝米迦人来的路张望,白美人睨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你走不了,这片林子,连向外面的村子,到处都有米迦人……”怕说得轻了男孩不听,昂下巴,指着人群散去的草屋,“除非你想变成他那个样子……” 泉不想,他还有勇,他要是出事,勇该怎么样? 下午,又来了两个米迦,在阿法中挑挑拣拣,带走白美人。 他们去林子里,是要干那事,泉抹干脸上的泪,握紧掌心藏的碎瓦片,护命符一样攥到胸前,回到茅屋,谷已经不见,满地凌乱的食物,泉捡了一块干净的塞嘴里,没了指望的人才活得麻木,他要活下去,他还有希望,勇就是他的盼望。 陆续又有几个阿法人被带走,泉靠着墙醒过来,星子已经爬上天,屋外火光闪烁,几个带着武器的米迦人,手里牵着狗,气急败坏地寻找,有个阿法人逃跑了。 “他跑不远,去那边瞧瞧!” 白美人回来了,经过泉的屋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泉追着远远的火把,问:“他们找到他,会怎样?” 白美人不出声,只是看着他,他们都明白,那个阿法是奔着绝处去的,没想过回来,米迦找着他,就是死路一条。 猎狗在黑夜吠叫,提心吊胆的夜晚,泉睡不下,握着瓦片守着门,点头磕到墙上,听见墙根窸窣地刨动,黑影把土拱起个窟窿,水银一样钻进来。 “谁?!”泉哑着声,攥紧了瓦片。 幽暗中不断膨胀的影子,绝不是一只兽,或一个战战兢兢的阿法。 瓦尖刺出去的一瞬,炀火、沙风、烈日的气味也弥漫开,浓烈地填满这间屋,这处黑暗,还有一个汲汲惶惶的灵魂,跌宕着,摇摇撞撞地,被山一样威武的臂膀,牢牢地托住。 泉也奋力回锁他,用手脚、用眼泪、用一颗剖开的心脏,抱住他的希望,他的祈盼,他久候的归乡。 :此处的「牙」,指阿法人成年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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