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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我亲爱的朋友 你对自己的自责是毫无必要的检讨。正如我之前写给你的信上那样,每个人都不能对别人的痛苦感同身受。痛苦是一个带着棱角的多面体,每个人都只能触碰到面对自己的那一块棱角。你能告诉我会倾听我的声音,对于我来讲,就已经意义非凡了。 我经常有一种感觉,就算我赤裸着奔跑在街上发出最大声量的呐喊,也只是一个被装在套子里的,无声无息的人。那些痛苦对别人来讲似乎总是不值一提的事情。我表哥经常对我说我的痛苦是因为我太闲了,过得太好了,所以才想东想西。我的父母认为我只是想的太多才会不停的钻牛角尖无法走出来。每个人对我都一笑而过,那样和蔼微笑着的脸,那样和善温柔的眼睛。 时常自己也会想,如果真的生存在那种朝不保夕的家庭之中,过着贫穷且颠沛的生活,我就能同我父母说的那样,变得坚强起来吗?原来我只是生活的太过顺遂所以才觉得压抑吗?如果我父母对我很不好,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脆弱了吗? 如果我……这样的话题是我经常会思考的。但是我也不确定自己到底要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快乐。或许是父母对我很好的家庭?或许是一个能理解我的家庭?我现在父母也并不算很差,只是当你需要苹果的时候,送给你一只梨,然后问喜不喜欢,怎么能不喜欢。又或者你很想要吃香梨的时候,送了你一只鸭梨。我经常对他们说,对方不需要的爱是称不上爱的,只能叫一厢情愿。可是他们就算懂了又能怎么样呢?已经习惯给你不需要的爱,难道会因为长大懂得拒绝就改掉吗? 我情愿第二天就是世界末日,这样就无需心烦接受爱。你说的很对,是想要依靠的人太过自私不想要去察觉。我一直欺骗自己是得到宠爱的孩子,每个人也都说我是得到父母宠爱的孩子。但父母对我的宠爱是什么呢?如同在三叶草丛之中寻找四叶草那样。原来父母只要活着就算宠爱我吗?越长大越怀疑我的父母对我的爱是否真实存在,为何能从小笑着对我说,生下我是为了以后有人养老,是为了打发时间,是因为不够谨慎的避孕只好顺其自然。 一向都知道的,人只是社会架构上的微小齿轮,如同机械一样不应该有什么额外的想法。如果我的父母没有我,也会有下一个,下下一个孩子,然后如同对待我这样养大。我只是提前到来,完成他们对生活的目标。我本应该是一个完美的孩子的,本应该如同书上写的那样长大的。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让我变成现在的我呢? 你说起元一的时候,我便想起我小学五年级,在一个遥远的温暖的午后,追着同学打闹,大家都在说自己的理想。我想要长大之后作为联合国的工作人员,去拯救世界,成为带来和平的英雄。等我长大,我并没有变成英雄,也没有去联合国工作,我没能拯救世界,世界也没能拯救我。 我们都在拉着彼此往下堕落。 你不是说想知道我的谜团吗?或许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从来没有说出口的秘密。我没有对我父母说过,也没有对我的心理咨询师说过,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知道这个秘密,现在,你也会知道这个秘密。 我在六岁的时候试图过自杀,那一整天我都在试图自杀。我尝试了不呼吸,失败了。我又尝试了用一根鞋带绞住自己的脖子用力拉,也失败了。你知道的,人并不能左脚踩着右脚登天。我尝试将自己浸泡在塑料浴盆里吗,蜷缩身子淹没在水下,但是生理反射让我最后还是爬了出来。等到晚上的时候,我拿了一截肉色的丝袜放在床头,然后想,这次上吊会不会成功呢?很显然,并没有成功,因为我父母几乎是同时回到了家,所以我赶紧回到床上装睡。 过去了这么久,我已经不大记得当时为何突然升起那种念头了。那一天之前过得也很平静,那一天也过得很平静,那一天之后也过得很平静。就只是在六岁的一个秋天的周六,我起床看着陪伴我很久的兔子玩偶,想,干脆自杀试试吧。 每当我回忆起那个周六,就会回忆起更遥远的事情,在我四岁的时候,我试过用刀子割破手腕和喉咙,试过将枕头捂在自己的脸上,还尝试喝掉浸泡过附子的废水…… 你看过这部电影吗?它被翻译成坏种。当我看到它电影的翻译的时候,福至心灵。或许我也是一个坏种,不是说我和电影的小姑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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