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男娼 (第2/2页)
愿不愿意和他发生关系。他放着唱片,轻轻摸我的身体,可就当他摸到我两腿间的东西时,突然露出像是被欺骗的表情,眼睛吃人似的瞪着我,大吼:“恶心的同性恋!我要杀了你!”,从柜子里拿猎枪,我吓傻了,赶紧抓起包就从窗户跳了出去。 不过如今我长记性了,我现在明码标价,童叟无欺!哈哈哈。 那笑声刺痛了“鸟”。 我以前曾在一家俱乐部见过你,我喜欢听你唱朱迪嘉兰的歌。“鸟”试图让对方回忆起他。 我待过不少俱乐部呢。男人咳嗽了几声继续说。上一次是在孟菲斯,参加地下走秀比赛(Drag Ball)。他接着述说了当时的极端组织成员是如何乔装打扮成巡警,闯进俱乐部殴打客人,混乱中他被踢断了左腿,进了局子,后来事情闹大,他又如何被学校开除,最后被父亲彻底赶出家门。 “鸟”不敢吱声了。 像是为了缓和气氛,男人开始自顾自地唱起歌。 Somewhere over the rainbo high… 他的嗓子被烟酒弄坏了,不复当年清亮,但依然很动听。“鸟”屏住呼吸,静静听着。 可当男人第二次唱到“那么,我为何不能?”时,却突然转怒,起身要把“鸟”赶出去。 该走了,大学生!被人瞧见招妓会被开除的吧。 “鸟”很久不去大学了,为了能时不时见男人,他白天给报社撰稿,晚上则为男人带去一点钱、药品和糖果,有时为了能多聊几句,不得不接受男人的口活服务。 而男人不再做衣服,不再读诗,不再说去纽约走秀的梦。他白天整日睡大觉,晚上才出来游荡。有时带着陌生人回来,有时带着顺手牵羊的食物回来,有时则带着一身青紫回来。 这一年夏天,“鸟”饲养的寒蝉都成功脱壳了,除了一只,因为提早半天苏醒,没能等到蝉蛹彻底解脱,在挣扎了一个半小时后,以半边身子竖在蛹里的姿态,力竭而亡。 浅翠的稚嫩成虫尸体垂直地竖在半透明的丑陋躯壳上,倒过来看,头腹部像要脱离肉身往天上升去,倒像是男人说的“灵魂出窍”一样。 漂亮极了。“鸟”非常喜欢,他把它放进玻璃罩里做成标本,送给男人做礼物。 男人收下礼物看了一阵,再看向“鸟”时,眼里却是复杂的恐惧和震怒。 他认出“鸟”了,认出克利夫兰那个喜欢昆虫的小弟弟。 认出那个曾经见过他形象光鲜,眼里闪着希望模样的小观众。 男人接受不了。 “鸟”说他不怕被开除,他会试着养活他,他们可以一起到纽约去,去参加变装走秀。 男人歇斯底里起来,吃力地把他推出门,紧捁着门沿的手指因用力微微发抖,裸露的手腕处有一片红黑的斑疮。 “鸟”再次被赶走了。 他悲伤得大哭,双手震颤,胃也难受地绞着,他拧开大衣里的瓶子吞了几片药,可他太伤心了,锂盐也治不好。 一周后再来时,出租屋不出意料已经人去楼空,只留下寒蝉标本空落落的搁在地上。 *跳窗的情节用于纪念Venus Xtravagan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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