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黎纳特的废弃停机坪 (第2/2页)
犬严肃可怖,然而接到主人命令的前军犬现看家忠犬柔和了表情,他高抬起佩戴铁制防咬嘴套的脸,虔诚而忠心。 远处的阴影中,两条因为斗争而受伤的犬互相充满敌意,为恰在此时被安德烈·纪德抢去相处机会的怒火强忍再一次争斗的冲动。那不过是一条有伤害主人意图前科的恶犬,现在却保留姓名、甚至能骑在摩托上拥抱住裹在毯子中的主人。跟在太宰治身旁的无名犬原本想要上前请求跟随,随即却僵硬地挺直腰背,为不受控制缓缓流出的粘稠液体感到不解与愤懑。 迟迟赶来的下属正遇上气氛冷凝的几人,几番交锋中短暂失去优势的森鸥外笑着看向他:“中原先生是找我有事吗?”下属后知后觉房子的主人应该已经离开,他怔愣片刻后拉下帽子,低声回答:“只是今天和负责巡查的人换班了。” 黑色的重型摩托疾驰在空无一人的荒野小路上。太宰治把下巴搁在纪德的肩上看那些路障、石块、沙尘、枯萎的草叶树木,在身边逃过交汇到道路两侧的连接点。灰黄色的天空中,缓慢移动的云层如同崩塌的深雪,变形的裂口从天际尽头略过蒸腾起雾气的地平线与歪倒的路灯撕扯地面细碎闪光的沙砾薄层,臂环上随阴翳旋动的细纱在狂风中裹住凌乱混合的白发与黑发。 他把手覆在被吹得冰凉的后颈上,随即在温热的毯子中摩挲着探手按在被冰得一颤的犬腹上。他好像被逗笑了,在风中哑着声音一字一顿地问:“纪德——你讨厌被当成狗吗?” 纪德没来得及回答他。黑白的空顿骤然降临,喧嚣声被汹涌的海浪声淹没,跳下摩托,被裂缝环绕的怪异笑意让血色淅淅沥沥染红怔愣的面庞,鸢色的眼珠在接近静止的慢镜头中倏忽间对准纪德,其中流露出一种颓然而凄美的期待与恶意。当黑白褪去,螺旋桨轰鸣声下纪德没有说什么,他放慢速度,顺从地让机身倾斜出危险角度的直升机几乎是紧挨着摩托把裹在毯子中的主人接走。 直升机像它突然出现那般突然升空隐入云上。急刹车横停在路中央的重型摩托留下两道清晰的车辙,纪德暴力扯下铁制嘴套,坐在崎岖多石的路沿点燃一根纸卷的烟。他并不急着靠近指尖的烟卷,手指反复摩挲似乎还残留一丝黑发触感的颈部咽喉与曾贴着对方耳畔的项圈,直到再也听不清螺旋桨声才叼着烟深吸一口,仰头任白色烟气从口中氤氲成浓雾态上升。 费奥多尔用抱猫的姿势把太宰治搂在怀里,直入主题的前提下做.爱的场地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太宰治推脱似的托住对方不甚饱满的臀肉,却又半睁着眼在被湿热的穴道吞下后发出一声模糊而接近呢喃的呻吟。 那种荒诞颓废接近死亡的神秘感、守旧贵族的优雅与克制、流浪者随心所欲的浪荡与疯狂全部交织在一起的独特气质,使人很难不为了接触并让对方为自己作出少见反应而牺牲所有。独属,占有,交缠,这往往让费奥多尔在生理上感到多少快感前就浑浑噩噩勾着嘴角想讨取对方的高.潮情.态了。 太宰治不是很喜欢带着耳机的感觉,他躺在椅子里,敷衍地轻吻身上人的嘴角,偏头便看见云雾被绞碎散开。主螺旋桨的桨叶倾角增大时费奥多尔起伏的幅度也增大了,被淫.水与紧缩蠕动的肉壁再度吞下思绪前他突然笑出了声—— 披风从他的脸上拂过,交错的线条转换变化,下一秒睁开眼已经是被小丑抱在怀中在空中自由落体了:“是惊喜噢——!”穿过云层急速下坠中飙高的肾上腺素让太宰治捧着果戈里的脸放声大笑,比起吮吸舔咬更像野兽般的接近撕咬的缠吻,鲜红的口脂被蹭到他失去血色的嘴唇上抹开,呼啸着的风卷着彼此的理智往天空飘或者往地面坠。 接近地面时被揽住腰再次转换空间与状态,他们落在黎纳特的废弃停机坪上滚在一起。太宰治躺在大喘气的果戈里身上断断续续的笑,他嫌弃地把沾着灰凑过来的脸推开,俯身解开扣子叼住小丑的喉结,模模糊糊地一边笑一边哼不成调的小曲。 不知道什么时候遗留在地面的几枚弹壳被扭着腰眼中泛起水雾的果戈里攥到手中,神明在慢条斯理地舔舐他的下颔,酥痒的感觉下.流地往身下窜,他却不能主动做出邀请或者放荡地摇着腰求欢。 “你看见了吗?”太宰治的舌尖从下唇划过嘴角来到上唇,几缕阳光从云雾间落在他透亮而无机质的鸢瞳中,细软卷曲的黑色长发散落着盖住衣裳大敞露出的苍白皮肤,凌乱的绷带从五分裤的裤脚处垂下隔着皮肤组织触及果戈里的手腕桡动脉。 “簇拥在屋顶上的鸟全都跌倒了。” - -tbc- 部分注解: 无名犬(非私设角色)黑发泛灰是缺乏生命力的后遗症,白发、目盲感知强的条野采菊,可预知未来危险的前军犬安德烈纪德,空间系异能的小丑果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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