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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尖锐,一字一字如针扎进他的耳朵里:“方小公子,您的父亲涉嫌协助叛国逆贼费祎出逃,已经交至大司寇处,现在,您也得跟我们走一趟。” “这一走,就直接走进了天牢。”方停澜的笑容不带苦涩,更像在说一个荒唐笑话,“我本想去脍珍楼办一席‘满堂富贵’,点一壶‘阳春醉’,再请一位胡姬唱上几首曲子,最后却成了腐鱼一条,泥水一杯,以百十囚犯的惨叫为伴奏的牢饭。” 约诺尔爵爷静静的听着。 大小司寇都来过,狱卒也来过,所有的人一遍又一遍地问他知不知道方阙协助费祎叛国的事,他也一遍又一遍地回答自己长居武隆宫什么都不知道。他浑身上下被搜索过,所有信件,笔记,甚至是丢在角落没看过一眼的杂书都被一页页一张张摆到面前,问他为什么要写信,写给谁,看了什么,接触过谁,有什么意图。 没有,没有,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不能见见我父亲。我的父亲是国之肱骨,是最坚定的保皇党,他怎么可能去帮一个叛贼,你们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被逼到忍无可忍的时候,他甚至怒吼出声:“是我父亲把陛下亲自护送出的泰燕城,新都迟锦城是我父亲的封地,你们秦家的新皇宫甚至建在我们方家的祖宅上!你们怎么能怀疑这样一个为宏朝,为秦家江山献出一切的人的忠心——” 他话没能说完,便挨了一顿盐水鞭子。这顿鞭子告诉了少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也告诉了他帝王并不需要这份忠心。 小司寇临走时,看着刑架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还晃着脑袋补了一句:“幸亏你是活在这个年代,方小公子,要是早生个几百年,你刚刚那番话……不,就算你不说那番话,单凭你父亲疑从叛国,早该被诛九族了。” “哈,您看,我还活着,还能喝一杯酽茶,跟您说说以前的故事,我真该感谢我生了个好年代。”方停澜挽起袖子,依稀还能看见一道道交错的旧伤。晚阳越来越渐沉,房间内的暗影范围静默地**,那条分界线已经慢慢来到了爵爷的脚边,“他们见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在那顿鞭子之后,便把我关进了天牢的最里间,死囚室。没有审判,没有裁决。” 除了送饭的狱卒和老鼠,再也没人会来光临这个潮湿的小囚笼。无人营救,无人探视,曾经几近并肩王的方家成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存在。方停澜在暗无天日的角落中困惑过,哭泣过,叫骂过,痛恨过,诅咒过,甚至死过,但当自己从灭顶的窒息中挣脱坠落的那一瞬间,这一切的念头都消失了。 或者说,这些困惑哭泣叫骂痛恨诅咒和死亡在一刹那全部搅到了一起,融合成了一个全新的念头。 “复仇。”一直安静听着方停澜说话的老人终于开口。 方停澜不置可否地笑笑。 “你要报复你的国家吗,年轻人。”约诺尔声音低沉得近乎严厉。 “不,”方停澜摇头,“您把我想得太坏了。” “如果不是复仇,那就是比复仇更过分的事情。” 这一次方停澜没有否认。 子爵直视对方许久,仿佛想从那双漆黑平静的瞳孔中读出东州人心底最贪婪的欲求。 这场无声而漫长的对峙中,最终是约诺尔子爵那笔直的腰背先松懈了下来,老人长叹一口气往后靠去,一只手重重揉着鼻梁:“你非我族人,我没有立场来评判你的行为,但是我希望你还是有能约束住自己的东西,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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