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罪业 (第2/2页)
接捣毁这颗耻辱的象征,尽管才觉醒精神力,但直觉告诉我这不比吃饭喝水困难多少。 我想杀了他。 我能杀了他。 「冷静」我对自己这么说,按耐住蠢蠢欲动的精神丝,我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这颗蛋属于小妈,路易斯,你不能替他做主。」 而他咬着牙,对我轻轻点头。 我认命的叹了口气,按书上说的那样,如臂使指地操纵精神力将那团蓬勃又杂乱的精神体一点点抚平,我抚摸塞伯忒平坦温暖的小腹,心中估算这只讨厌的小家伙偷偷霸占了小妈多久——前面五个月还好,一旦到了成形期,太空跳跃会给孕雌造成相当程度的负担——我必须要重新选择路线。 头脑冷静后我才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我羞耻的不敢看小妈,只能直愣愣的盯着手下白皙的肌肤,终于组织好语言解释,却意外和小妈的呼唤重合起来。 “路易斯,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我抬眼,塞伯忒却有意无意错开我的目光,但很快的,他闭上眼,又扭头看向我,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仿佛听见冰湖被烈火灼烧的悲鸣,他的唇上汩汩涌着血,夸张的创口在银白贝齿下愈合又撕裂,涂抹的唇瓣艳红一片,却更衬小妈皮肤苍白神情哀婉,你说多好笑,明明刚刚还无畏赴死,现在却怕了跟我说话,这让我火气一下就上来了,我没好气的打断他,“塞伯忒,你还跟我走吗?” 这一下好像把小妈问懵了,他先是下意识的点头,却在一半像被什么东西捆住似的僵在空中,塞伯忒看着我,悲伤惶恐的好像前面就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绝望炼狱,而他必须跳下去赎罪那样决绝又不舍,我摇了摇头,忍着怒火,在他真的那么毫不留情责罚自己前,我按住塞伯忒唇瓣,将无辜的血肉在加害的牙下救出,从后槽牙里换了种问法,“还是,你要抛下我吗?” “对不起……”他颤抖的摇头,说出的话却彻底折断了我所有理智,我多希望自己听错了,又或者现在拔了他舌头好让小妈永远闭嘴,不然,我就要永远失去小妈了! 我不怕离别,不如说我短短十五年虫生与他虫的交集都停留在了隔着屏幕的虚假相见又分别,但我从不为此沮丧,因为我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因为我坚信虫生漫长,还有更多的风景等我去看。 那么,为什么我会如此愤怒,又如此惶恐? 「你要永远谦逊」 我将手指捅入小妈口腔,硬生生阻止他接下来的话。 「你要永远温和」 “塞伯忒,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千万不要以为这世界上会有什么东西永远属于自己」 我肆无忌惮的释放信息素,一字一句,像要嚼碎最冥顽不化的石头那样用力吐词,“你,连同你腹中这颗蛋,都是属于我的东西。” 冰湖被大火烧起了雾,我在塞伯忒朦胧的眼中,看见了残酷又暴戾的自己。 雄父是对的,一旦雄虫将什么东西一腔情愿的划为自己所有,当幻想破灭那天,他必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就像那时的我。 我标记了小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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