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虐小受 (第2/2页)
数目不多,或许能法外开恩,饶他一命。 他就这样苦苦煎熬着,等那梁总管搜查回来,皇后重新便命他们上殿对质。宋清澄身上是什么也没搜出来,白栗身上却有二三十两,那梁总管更是拿来了将近一百两现银,还有几张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地契田契,全都放在宋清澄面前。 宋清澄傻眼了,不可置信地望着白栗。 白栗的表情同样十分震惊。 皇后接过鸿明呈上的田契,略略瞧了一眼,脸上便显露出怒容。她将那些文契丢在宋清澄的面前,厉声质问道:“宋清澄!你来本宫身边,不过半月有余,当差还不过一日,竟如此善于搜刮!湖广富饶,人耕不过五亩,一年生活不过十两银子。你自己数数这里头有多少!” 宋清澄语无伦次道:“娘娘息怒!娘娘……这些银钱地契,奴婢根本不曾见过!” 杜监丞讥讽道:“想是收得太多,竟记不住了。” 宋清澄望着满面怒容的皇后,又望向白栗,最终还是说不出口。 人人都知道他是贪官余孽,即便说这是白栗自作主张收的,他确实不知情,旁人恐怕也不会相信,反而觉得他在胡乱攀咬。既然如此,还不如不说。拉上白栗一起死,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只希望过了这一遭,白栗能长点教训,今后谨慎些吧。 宋清澄已然认命,却不想白栗忽然咬牙爬到前头,狠狠地一磕头,道:“皇后娘娘!银子是我拿的,宋公公他并不知情!”他深吸一口气,又说:“宋公公身子虚弱,这些天一直在修养,十天有九天在躺在床上,就连房门也没有出过几次,更没精力勒索旁人。这些娘娘都可以找花房的宫女太监查证……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愿牵连公公。” 皇后闻言,只冷笑道:“你倒是个忠仆。” 那杜监丞为了证明自己的确不是为了污蔑白栗,便道:“白栗,你不要犯傻了!我知道你这孩子心眼实,想必这宋清澄平日里给了你一点小恩小惠,你就对他感恩戴德了。他这样一个蛀虫,并不值得你包庇!再说了,我听说宋公公有家人在教坊司,需要大笔的银钱去赎,这么急吼吼地捞钱,也是有道理的。白栗你要这钱做什么?” “我是自小穷怕了的,上头两个兄长,都是活活饿死的。有银子在手里,我就放心些。”白栗嗓音干涩,“宋公公常和我说,只要好好伺候万岁爷和娘娘,家人自会获得宽恕,切不可动这种歪心思——可宋公公有万岁爷和娘娘的青睐,我却无人庇护!左右只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多捞一点是一点了。” 杜监丞红着脖子道:“……你!执迷不悟!” 白栗咬定了是自己所为,宋清澄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皇后则陷入了沉思。 要说这些事情,全是白栗一个人做的,宋清澄一点也不知情,皇后是不大信的。但她更不想在这个时候重罚宋清澄,白白长了沈灵的威风。可这等贪赃枉法之事,又绝不能够姑息。否则宫中上行下效,略有一点权势,便要掠脂斡肉,大行贪腐之事…… 想到这里,皇后不得不狠下心来。嫣红的指尖轻轻一点白栗,冷然道:“拉出去,杖毙。” 想必杀了白栗,足以教众人警醒,也足以给宋清澄一个教训,让他今后知道收敛。 皇后下了懿旨,立刻便有两个太监上来拿住白栗,拖他去院子里受刑。白栗面如土色,也不挣扎,也不求饶,只死死瞪着宋清澄。宋清澄也没想到皇后如此果决,竟当场就要杖杀白栗。见此情境,他顾不得身上的伤口,上前抓住皇后的衣角,苦苦哀求道:“娘娘开恩!娘娘,白栗他……” 皇后拂袖道:“宋清澄!即便此事你确不知情,也有失察之过。罚你一年俸禄,回去闭门思过罢!本宫乏了,你莫要再胡搅蛮缠!” 宋清澄被皇后甩开,两个太监便立刻架住他,不许他再上去纠缠。外面渐渐响起庭杖的声音,隐约夹杂着几声闷哼。宋清澄望着行刑之处交错落下的棍棒,想起这些日子与白栗的种种过往。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是白栗为他讲解宫中的门道,又是白栗半夜帮自己换洗衣衫被褥。甚至今天早晨的时候,白栗还在拜托阿蛮隐瞒被克扣伙食的事情,免得让自己担心…… “娘娘,求您开恩放过白栗吧!”宋清澄苦苦哀求。事情到了这般地步,他脑子里就剩下一个念头——绝不能让白栗就这么死了。情急之下,他也顾不上保全自己,甚至不惜引火烧身道:“娘娘,这事情是我让白栗做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胡言乱语!”鸿明姑姑最能领会皇后的心意,立刻对两个架住宋清澄的太监说,“你们两个,还不立刻堵住他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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