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来说,我就算因此丢了性命也无所谓 (第2/2页)
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半年前,皇姊回京後跟我说的。”赵怀柔说着,声线抑扬顿挫,彷佛在控诉着什麽,“原本我是不愿相信的,我如何敢信呢,待我这般好的二哥竟然只将我视作一枚对付太子的棋子,从头到尾都在欺骗、利用我的感情,必要时,甚至能毫不犹豫地牺牲掉我......二哥,当时证据都摆在了我的眼前,我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那场刺杀是你策画的,目的就是要嫁祸给太子。”赵怀柔依偎着赵怀泽,枕着他的肩膀,眸中闪烁冰冷的光,“约我出宫相聚是为了让刺杀变得合情合理,刻意选在人声鼎沸的闹街中动手,则是为了利用舆论,让太子自此失去民心......之所以会让刺客光天化日朝你行刺,向你射出那一箭,就是算准了我会奋不顾身地替你挡下来,我说的对吗?” 赵怀泽失笑出声:“既然你都清楚了,还特意来朝我求证做甚?” 赵怀柔敛去笑容:“所以,你不打算辩解了?” “确实如你所言,我无可辩驳。”赵怀泽淡淡道,“父皇与我的关系向来不睦,若是我遇刺身亡,他兴许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最受父皇宠爱的三公主,你但凡受了点皮肉伤,父皇都会因此大发雷霆。” “所以你就想杀我,然後栽赃给赵怀稷,藉以夺去他的太子之位?” “不,我本意只是想让你受点伤,这样我也好在朝廷上对太子发难,藉机打压太子势力。让刺客直接袭击你,反倒会弄巧成拙、引人怀疑,可若由是你主动替我挡下那一箭,结果则完全不同,会导向对我有利的局面......不过你身负重伤,甚至差点撒手人寰,这点倒是我失算。” 那冷淡得彷佛只是在陈述无趣过往的口吻让赵怀柔面色一沉,攥着赵怀泽手臂的力道紧了紧。 赵怀泽吃痛地闷哼一声,想挣脱赵怀柔的箝制,但又担心挣扎的过程中会发生碰撞,伤到腹中胎儿:“放手,你弄疼我了。” “你机关算尽,难道就没算到我那一箭射穿心脏的可能?”再次对上赵怀泽的视线时,赵怀柔的目眶中已经积蓄起了愤怒的泪水,“还是对你来说,我就算因此丢了性命也无所谓?” “当初为了坐上那张龙椅,我连我自己这条命都能算计,你觉得我为何会在乎你的死活?” 赵怀柔闻言潸然泪下,恨得咬牙切齿,猛然拔高音调,“若是你待每个人都是这般残忍也就罢了,那麽赵怀稷呢?他才是你的死敌仇雠!你都能对我下如此狠手了,可你为何不曾想过设局取他性命?他是你的弟弟,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妹妹──” “谁说我不想杀赵怀稷了?”赵怀泽蓦然打断,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赵怀柔,“你怎麽会认为我不想杀赵怀稷?” 赵怀柔一愣,随後就听见赵怀泽继续阐述,声线明明依旧平淡无波,可她却能从中感受到尖锐刺骨的怨恨。 “当年向父皇谏言把我们姊弟送去北境的人就是他,我因为他失去了最疼爱我的姐姐,我怎可能不想杀他?然而就算杀了赵怀稷也於事无补,我的姊姊依然无法从北境回来。更何况,即使我杀了他,太子之位也轮不到我继任,甚至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我何必自找麻烦?” 感受到赵怀柔的怔然,赵怀泽顺势挣开她的禁锢,神情淡漠地揉捏着隐隐作疼的手臂:“这样你明白了?不是我不想杀,而是我根本不能杀。” “他不能杀......所以我就活该成为被牺牲的那个人吗?”被刺激到情绪的赵怀柔垂下脑袋,眼泪不断坠落,骨感的肩膀颤动着,双手死死攥着裙裾,手背泛出了白,这副纤细娇弱的身子中犹似承载着巨大而剧烈的情绪。 赵怀泽凝视半晌,遂别开视线,不发一语望着虚空。就算赵怀柔今天没向他坦白,他多少也有感觉,赵怀柔早在半年前就知道刺杀案的真相了。 他不明白的是,赵怀柔既然都忍了半年,为何会忽然选在今天同他翻起这件陈年旧帐。 这时珠帘碰撞的清脆声音轻轻响起,打断了赵怀泽的思绪。 他扭过头,望向朝他们踱步而来的赵怀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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