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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阑在垂芳殿里歇着,昨夜里睡得不安稳,到后面腿又酸胀起来,把他给疼醒了。锦云起来给他按摩,折腾了许久,才又勉强睡着。 今天一早起来,楚天阑便有些精神不济,起来又靠着床打了个盹儿。 反正如今他已是被囚的闲人一个,也不用操心这操心那,倒是可以先暂时安心养胎。 他是这么想的,但是有人却不乐意见他轻松。 吃完早饭不久,楚既明便带着人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了。 楚天阑斜靠在榻上休息,因为孕后期的缘故,身子越发不便,衣衫都制得很宽,松松地罩住他那滚圆的肚皮,只是他除了肚子,四肢却还是纤细,因此衣衫除了肚皮的地方,其他地方又显得过于宽大,他半躺在那里,衣料过于柔软,领口都有些要散开似的,隐约还能看到胸脯的地方,好像也比之前看着饱满了一些。 楚既明一踏进门槛,就看到这一幕,脚步突然一顿,神色浮现出一种古怪,而后他扭过头,把跟在他后面想要进来的人给轰了出去:“在外面等着。” 然后自己反手将门带上,还顺手给锁了。 楚天阑昏昏欲睡,听到有人进来,抬起眼皮,看见是楚既明,便又闭上眼皮,垂了下去,仿佛对这人提不起兴趣,无动于衷似的。 楚既明被他视若无物的态度给激得青筋跳了跳,勉强忍住了,走到人面前。 他垂下眼,压沉了声音,道:“抬起头来,看着我。” 楚天阑心里觉得有点无奈,这小子这么理所当然的语气,倒好像他不是才被这个人篡了位,成了名字都被抹去的囚徒,两人之间只是有所龃龉,却还不到深仇大恨的地步。 有时候楚天阑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少根筋,还是真的被楚承钧那个死人教得太狂妄自大了。 只是若是不理他,只怕这人又要暴跳如雷,发一通很大的脾气。 楚天阑掀开了眼皮,微抬起眼,看着对方,神情冷漠:“又有什么事?” 反正不是来找他麻烦,就是来羞辱他的。 楚天阑心里想,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有料到,楚既明接下来说的话。 楚既明脸色沉沉,阴郁地盯着他的肚子,道:“你这副身体,生来就只有被男人干的份就算了,怎么,你还真的想用这副身体,给别的男人生个孩子不成?” 他一副嫌恶又反感的语气,却在说到“别的男人”的时候,忍不住咬紧牙,恨极了似的。 楚天阑心里一沉,有种不好的预感,脸上却不动声色,口中冷嘲道:“是,我这一副身体,你曾经也在里头射过不少次。” 对方脸色遽然一变,仿佛被人抓住尾巴,恼怒万分似的。 楚天阑继续道:“不过你放心,这肚皮里的种却和你没干系,也轮不到你来操心。” 楚既明脸色却并未好转,反而更难看了似的,他道:“我管你肚皮里是谁的种,反正都是不干不净,谁知道生出来又会是个什么东西,你好歹也是皇室血脉,我可容不下这来路不明的野种。” 楚天阑脸色也慢慢沉了下来:“楚既明,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楚既明冷笑一声,蓦然生出一种报复的快意来,他道,“你肚子里的种我容不下,我要你把孩子堕了。” 楚天阑心中猜测落定,一时倒也没有觉得多么愤怒或者痛楚,只是觉得心口一滞,手足有些发凉。 其实他不是没料过,以楚既明恨他的程度,自然是不可能想看到他生出一个带有自己血脉的孩子,他也并不准备让对方知道。只是他还是没有想到,楚既明厌恶他到这个地步,到了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只要是他生的,楚既明都容不下的地步。 他不得不掐住了手心,稳住自己,他沉声道:“楚既明,你别太过分了。” 楚既明冷笑,道:“你好像忘了,如今你已经不是从前的敬帝了,现在是我说了算,我再过分,你又能如何?” 楚天阑沉下脸来,目光阴沉沉地瞪向他,带着一种淬人的狠毒:“楚既明,我没有跟你开玩笑,你敢动一下我肚皮里的孩子试试。” 楚既明被他眼中毫不遮掩的杀意给蛰了一下,一瞬间脊背都有些起了凉意。 这个人是真的对他起了杀心。 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野种,他想杀了自己。 就算在他屡次与这个人作对,甚至在最后从他手里夺走皇位和一切的时候,他也没有在这个人眼里看过这么强烈的杀意。 这让楚既明忌惮,他知道这个人手下还有一批来去无踪的黑影卫,从事变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但他绝不可能放下戒心。 但与此相比,对方对他起了毫不掩饰的杀心这点,更让他生起一股炽烈的怒火。 他脸色沉了下来,牙齿紧到发酸,慢慢地,他却又冷笑了出来,道:“你倒是很在乎你肚皮里的野种,怎么,是你哪个相好留的种,让你这么念念不忘,拼死也要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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