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电话 (第2/6页)
街边走边吃,手上的吃食没断过。只要王梦的眼睛往哪个东西上一瞥,下一秒直接送到手边。他有些吃得很欢,有些只咬一口就慢慢地嚼,王锴会把在手上待半天都没少一点的“残品”回收,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年轻人的肠胃好消化,冷的热的酸的辣的一股脑儿地塞,他也不厌其烦。 直到梦医生偷偷打饱嗝,拉住他的手腕说:“再吃醉了。” 吃完自然要消食,俩人就沿着江边压了一整条没有灯的路。 没有灯,但江对岸高低错落的建筑群灯火通明,在被徐徐微风吹皱的江面上挥落一段段流金。江很开阔,不时有游轮与货船破水而来,或急或匆随水而过。而人类文明的影响力或许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一栋栋高楼的倒影在它触顶后就戛然而止,川流不息的江水也被切割成两半。一岸亮如白昼,纸醉金迷;一岸长夜漆黑,只剩冷月洒下的鳞。 没有灯的路上没有人说话,但有风声水声脚步声,一切都极为静谧。 是路就永远有尽头,王锴在一个十字路口问王梦接下来想去哪。后者抬手看一眼电子屏上的时间,突然伸手比了个“OK”的姿势。 他这个“OK”比得不标准,后三根指头没有翘起来。王锴一开始看不懂,直到王梦举在空中的手腕挥动两下。 无言。 他在心理上其实没那么想做,即使距离上个亲密无间的夜晚已经过去了一周,而且梦医生的世界总是缺不了性爱。可今天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王锴不擅长约会,不想让进度条走得跟“约炮”一样快。 王梦就站在他身前一动不动。十字路口的信号灯换了两次,来往间都是归家的路人。梦医生站在那儿,夜空上高悬的就不是月亮。月亮只能有一个,所以月亮掉下来了,刚好落在他身前。 王锴才知道自己不是不擅长约会,而是不擅长谈恋爱。 他带人去酒店开了房。 谈恋爱的人约起会来肯定不止一次,第二天王锴就托朋友插队一家互联网上评价颇高的西餐厅。梦医生没告诉小伙陆佳其实时不时会请这家店的主厨来给他做饭,他们就在陆佳家里吃。他安安静静地切牛排,安安静静喝红酒,安安静静夸赞靠窗桌位选得深得他心。他看这个大男孩喜笑颜开,几次首鼠两端后才从红酒桌下取出一个小盒子,黑色的包装上印有银白的烫金花标。 盒子里是一副无框树脂眼镜。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王锴搓搓自己的手背,“花啊表啊,其实挺俗的,梦医生你还是戴这个最......好看。” 许是红酒给他喝醉了,他的脸微微发烫。王梦先摘下自己的眼镜,放好,再把王锴送的眼镜戴上去。无框眼镜是最为难设计师的,因为它基本上不存在设计空间。但这一改换还是让王锴耳目一新,从千篇一律的透明树脂堆里挑出最适合的一款,那些时间没有白费——他看上去更加冷艳了。 接下来每周他们都会出去约会,应梦医生的要求王锴没有再租车,开的他自己几年前买的一辆小排量宝马。两个大男人的约会内容简单粗暴,且最后一站总是酒店的一张床...... 也可能是窗台或者浴缸。 其实他可以一句话不说,把这样的日子继续下去。 如果没有那通电话的话。 “你没有在ARIES跳过舞?” 王锴在一片烦闷的汽笛声中询问。暑热如蒸,这段时间他们出来得都晚。今天还赶上交通排查,去太平街的青春大道堵出了一条世界级长河。王锴没有路怒症,但小排量宝马的隔音效果确实不如劳斯莱斯或者迈巴赫,吵闹与车鸣此起彼伏,把他的头硬生生吹大了一圈。 于是他和王梦聊天,后者虽然对自己的身世还是一字不提,不过普通的聊天是完全可以进行下去的。其余的王锴暂时也没想知道那么多。 他问起来,梦医生就如实告诉他,ARIES是他的产业,陆佳也确实是这间酒吧最大的股东,但无论是经营权还是员工的选择权一直在他手里。 王锴思考一下,接着问为什么要开这样一间酒吧,梦医生很大方地回答“联系起来方便”。 和他那些金主。 后来不知怎么扯的,王锴得知王梦没有在酒吧喝过酒,也从来没进舞池跳过舞。 他表面上咧嘴抱怨前面的车龟爬,实际正偷着乐,因为梦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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