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相见 (第3/3页)
”文满再次叹气,伸手拿了块巧克力放在嘴里;“我先帮我爸联系完木材,就直奔仰光参加我妈妈的婚礼,说实话,看见我妈,我就觉得她精神不对,就是傻呵呵的笑,说话颠三倒四的,她老公我看着也不对劲儿,纹身不是蝎子就是毒蛇,我怀疑她被下了降头术,婚宴上别说吃饭,我连口水都没喝,临走的时候我妈的老公还找我闲聊,看他那意思是想跟我拉进下关系,哎……吓得我都没敢跟他握手,临走时他还送我一本小册子,说是能教我些东西,我出门就扔了,可等我下了飞机,发现它居然还在我包里躺着……总之这些佛牌自打我参加完婚宴就一直带着,到现在不敢摘。” 俞南承皱着眉听他讲述,表情似笑非笑,他这位朋友人不错,就是过于迷信,可能他妈妈是泰国人的缘故,不过他知道俞南承是无神论者后,几乎就不在他面前提及相关的事情了,今天忽然滔滔不绝的讲,应该是真吓到了。 文满絮絮叨叨的讲着,偶尔吃两口巧克力,吃完眉毛皱起来;“甜死了,有没有黑巧?” “没有,我只有生巧,”俞南承也挑了块吃进嘴里,的确甜得发腻。 “你什么时候喜欢上吃这个东西?” “我不喜欢,”俞南承下意识的否认了,说出口后,他沉默了几秒;“是……俞书棣喜欢。” 俞书棣就喜欢吃这种甜腻的东西,别人吃一点就腻了,他舔嘴乍舌的能品很久,俞南承也习惯在工作和住所备上一点小甜品,在俞书棣跟他犯脾气的时候甜甜他的伶牙俐齿。 文满点点头;“我今天去找你碰到了他,现在人还在休息室坐着呢。” “知道,”俞南承点点头,不再多说。 “那你不见他?” 俞南承摇头;“不见。” 文满见他说这话时语气是斩钉截铁的,表情也有些强硬,于是将本想替俞书棣求情的话咽了下去。 “那你这是……打算就这么晾着?” 俞南承没有立刻回答,他向后倚靠,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映出俞书棣那张混合着惊愕和悲愤的脸。 对于俞贤,他的感情很直接,就是恨,只有恨,恨他抛弃自己跟妈妈,恨他在明确自己的血统后,只把他当成狗来驯养,恨他当年明知道自己在宅院外等着,而他还在给自己的小千金子大摆生日宴。 俞南承太恨他了,连带着他最爱的东西也一起恨,俞书棣在他这里,自从出生就是带着原罪。 可平心而论…… 没法平心而论!俞南承始终无法透过俞贤去单纯的看待俞书棣,仿佛他不是一个独立的存在,而是某个人的延伸。 可他漆黑的头发,细腻的皮肤,修长的四肢,还有柔软的嘴唇,俞南承在情动之时所抚摸亲吻过的一切,都是真真切切的喜欢,这让他很糊涂,觉得自己对俞书棣是时而爱时而恨,具体爱的多还是恨得多,他还是糊涂。 看他笑看他骂时,俞南承咬牙切齿的想看他的血泪,等他真的哭了,流血了,俞南承又开始怀念那个笑起来眼里有光的他。 这种矛盾的感觉一日比一日更甚,让俞南承心烦意乱,所以他不肯见俞书棣,至少不能最近见,而且见了说什么?无非就是听他的控诉和十万个为什么,这有什么好说的,俞南承没有含泪痛说革命家史的习惯。 “晾着吧,”俞南承似是想通了,他平静的看向文满,像所有的胜利者那样,云清风淡的,慈悲为怀的替俞书棣做了放下这个决定;“闹几天他就不闹了。” 文满皱着眉,觉得这个做法很不妥,又不是你踩我一脚这样的小事,晾一晾就过去了,你夺人家产,这事…… 还没等文满说完,就听见门口一阵嘈杂,有人说话,也有凌乱脚步,屋内二人一齐望向门口。 就见屋门响了几声,接着咣的一声被撞了开,几个人应声扑倒在地,有之前那个接待的女员工,别的男员工,还有俞书棣。 俞书棣从地上爬起来,第一眼先被翻新过的装修震住了,他难以置信的愣了1秒,然后注意力就落在了俞南承身上。 这是二人在葬礼后第一次见面,不知道是隔了多久,时间对于行尸走肉般的俞书棣已经没了意义。 俞南承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现在厚积薄发,豪气干云,时间对他来说永远不够用。 一个葬礼,变成了他们命运的分水岭,地位反转,之前的生活如同上辈子,就此愈行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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