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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歹养你十几年,不会不念点旧情吧。”陈耀州凑到他身边,嘴里的酒气劣质发臭。 “旧情?”陈沨明拉开距离,坐到另一侧沙发上。“是你对我给予过父爱,还是你觉得我会对一个长期施暴的父亲,产生虚无缥缈的亲情。” 陈耀州眼看好言好语没有成效,登时冷下脸,问,“你来有什么事?” 开门见山的事情耽误到现在才开始步入正题,陈沨明长话短说,“离纪言远点。我不是来通知你,是警告。你应该清楚我现在的实力。做事清醒点,对你我都好。” 陈沨明不想把这件放狠话,往深探究还有点显摆成就的幼稚小事交给别人做的目的,仅仅是为了陈耀州能有更清晰的认知,要让陈耀州知道他现在的财力,手段,底气都远高于他。 话已至此,再没什么好谈的。 陈沨明正打算起身离开,陈耀州突然疯狗似的扑过来,胳膊肘撞上他的胸骨。 “我不会让你好过的。纪言是谁,是那个女人跟别的男人生下的杂种。”陈耀州狠狠抓住陈沨明的衣领,面目狰狞,“我恨死诗曼文。跟她有关的人都不会好过。” “滚开。” 陈沨明一脚踹开他,力道丝毫没收敛,灰尘大面积扬起来,在空气中旋转。 陈耀州跌坐到地上,上半身勉强撑住,狼狈不堪。 “你踹我。”他阴恻恻地低笑,笑声渐渐放大,“你从来没还过手,现在你打我。” “人都是会反抗的,你以为现在的我还能任你拿捏?”陈沨明转身朝外走。 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喊骂声,“陈沨明,你这个疯子。”陈耀州哈哈大笑,唾沫横飞地喊,“疯子也会遗传,如出一辙的疯子。” - 手腕上有坚硬的事物束缚,纪言动了动,毛绒绒的东西蹭过手心,带起一阵痒意。他睁开眼,最艳俗又最勾人的那种粉红色绒毛缠绕整个手铐,陈沨明居然用情趣用品把他禁锢在床边。 金属制手铐内里有皮质软垫,一晚上过去,除了轻微不适感,没出现勒痕。 纪言撑着不太方便的左手坐起来,胳膊上的伤口重新包扎过。他看向房间里熟悉的摆设,落满灰尘的飘窗。纪言有些讶异地发现,他现在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 那陈沨明去哪儿了? 纪言忽然感到悲哀,他还是会不自觉先想到那个人,无论好的坏的,总能跟他牵扯上,总要想到他,然后再想别的,想以后。这样的认知让纪言心里无止尽的发酸,发霉,坏掉成烂透的果子。 活动范围有限,阳光从未拉严实的窗帘穿过,在他脚边呈现几束极其微弱的光亮。 纪言无法判断出时间,他从靠坐跌落成奇怪的姿势窝在枕头里,脖子和肩膀形成将近九十度。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脖颈不免酸痛,但他懒得挪动变换,视线向前,凝视胸腔有规律的上下起伏。 他正在活着。 纪言想,又有什么意义,又能做些什么。 无形中,他变成青春期伤春怀秋敏感不已的少年。一旦停下来,所有事情都会在心里发酵,他不得不去想很多,更多,把坏的违背自己所想的可能,掩埋心底。 陈沨明想亲他,或者说,陈沨明想要和他接吻。 重逢后长久的日子里,甚至是后来几次不尽人意的性爱中,尝试紧紧抱住陈沨明,被拥抱也罢,纪言内心深处总有一句话告诫自己。 做爱无所谓,接吻只能和爱人。 纪言常常觉得过于矫情了,身体都与对方共享,嘴上那一席之地又算得了什么。然而这条告诫,作为最后一道防线,最后一丝希望,他未曾想过要去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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