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安慰 (第2/2页)
。” 找了个避光避风的天然港湾让陈行坐下,她翻遍全身也没找到纸巾,凑过去轻轻吻他眼泪,小声道:“别哭了,哥,我不是要离开你。” 但她的人生也不可能只围着他一个人打转,她想跟他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陈行避开她的吻,声音哑得不像话,艰难道:“在我身边让你觉得痛苦,你怪我,你觉得我扼杀了你……是不是?” 陈知沉默了一下:“那是以前写的剧本,都过去了。” 这理由如此无力,陈行面无表情地看着海面,声音还带着点哑意:“我给你自由了,以后离你远点,再不管你……” 陈知看了眼他一潭死水的眼睛——里面溢满了易碎的珠玉,心里突然冒出点烦躁来,没好气地捂住他的嘴。 “我是恨你,你满意了吧!”她看着陈行猛地白了的脸,心里升起点悲哀的快意,“我恨你软弱,陈行,你怎么不杀了我?” “你为什么不这么做?你明明想过很多次,杀了我、打断我的腿囚禁我、限制我的经济来源,让我完完全全依赖你。” 她直直看着他,每道出一个念头,陈行的身子就僵硬一分,软弱和痛苦在脸上消失,表情变成空荡荡一片的冷漠——这些话提醒了陈行他才是那个施暴者,他是没资格痛苦的那个人。 “你威胁我那么多次,你为什么不践行?你为什么这时候假惺惺地跟我说放我自由?为什么又要一而再再而三在我面前哭?” 她声音不可避免地带上点抖意:“你怎么可以舍不得做恶人……这话说出去道上得笑话你——陈行也会心软?” 陈行猛地抬起头去看她,目光触及她脸颊时瞳孔瑟缩了一下,迟钝地开口:“……别哭。” 陈知下意识抹了一把脸,根本不知道泪水什么时候跑出来的,她强撑着一口气把话说完:“我被你毁了,陈行,你这个暴君、独裁者,你满意了吗?因为我是自愿的,我舍不得你,我讨厌你……” 说到后来她还是没法保持情绪的稳定,比起懊恼陈行的恶劣行径,她更懊恼舍不得决断的软弱自己。 她这些年过得糟糕,浮萍一样挣扎在五光十色的世界里,看见这个新鲜去试一把,那个喜欢便据为己有,内心却始终空空荡荡。 不断反问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到底怎么就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到后来才发现还是得跟自己的脆弱本能和解。 她把头埋进陈行脖子,泣不成声:“我爱你啊,哥……你不要再让我难做了好不好?” 陈行大脑一片混乱,手指僵硬地环上她的背,茫然地摸着她的头发,嘴唇张了又合,最终只能冒出来一句:“别哭……” 他一遇到陈知就变成了一台失控的机器,该运作的时候理智跟生了锈一样,被陈知最后一句振聋发聩的剖白击溃的体无完肤,所有情绪跟海啸一样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被这种庞大而芜杂的情绪裹挟,他最脆弱的缺口摇摇欲坠,无师自通地掐住她的腰把人揽进怀里,力道大到要把她揉进骨血,低下头去吻陈知侧脸,寻她的唇:“……别讨厌我,也别离开我。” “你总是这样,总有别人可以找。” 陈知被他吻得毫无招架之力,任由他唇落在她脖子,轻轻地咬那一小块皮肉,下面是颈动脉。 “把那种廉价的东西肆意散播。” 这是陈行没展露过的恨意,却在日常的对话中随处可见,他贬低她、谩骂她、用凶狠冷淡的目光杀她,把价值观颠倒,善美当做软弱,自身的痛苦归罪于世界的不仁。 “却连一丁点都吝啬给我。” 一切只因为他求而不得。 “我是真想杀了你……”他颠三倒四,用最恶毒的言语诉说着最滚烫的衷肠,贪得无厌地索求着爱意,“陈知……我只有你了。” 他哀求又命令:“再说一遍……好不好,我能控制自己,以后不会了。” 陈知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一直以来陈行都不是不能控制自己,只是不想而已。 血缘、仇恨、锁链在他心中永远比爱意要牢靠。但本能这种东西,总会在无意识之间冒出来。 自我放逐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另类的殉道者。 他求生无门,焦躁地不住吻她:“宝宝,乖知知,跟我再说一遍,再说一遍。” 陈知抬起脸,被他渴望的眼神烫得一哆嗦,主动揽紧了他,头埋进他颈窝,声音发闷:“我爱你,当然爱你……不然我早就离开你了。” 陈行安静下来,把她揽在怀里,头搁在她肩膀,手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她的背脊,目光放空地看着起伏的海面。 过了好一会,陈知在他怀里抬起头,很安静地看着他笑:“我们在这附近走走好不好?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陈行嘴唇动了动:“都听你的。” 他们两人都避开了她的恋情这个话题,支离破碎亟待重建的感情,一时半会还经不起又一次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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