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探索周边 (第1/3页)
在一个呼吸间,李镜睁大眼睛,嘴唇微微上翘,面上是天真的好奇模样,“为什么要一直注视我?”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更甜了。缩在被子里的手彼此交叠,他想要克制住轻颤,却只握住了一手冰冷滑腻的汗。 绿绒绒用快乐昂扬的声音回答道:“因为雌虫深深地爱翡,想要时时刻刻都能看到翡。” 下一个呼吸间,李镜撅起嘴,是个闹别扭也可可爱爱的幼崽模样,“不要,别看了。” “雌虫们愿意为了翡献上一切,只希望能看到翡。翡满足雌虫们好不好?”绿绒绒的声音也是绵软可爱的幼儿音。 “不要。”李镜负气扭头。 绿绒绒隔着被子,用弹软的身躯拱李镜,像平时一样和李镜嬉闹。 “翡为什么不愿意?”绿绒绒见李镜不回答,继续道,“被一直关注着,多好啊!翡笑一下,那么多雌虫会跟着开心;不高兴了,雌虫们会想尽办法让翡开心。有越多雌虫关注翡越好呢! 绿绒绒飘到李镜眼前,“翡是雌虫们捧在手心的珍宝呢。” 无数雌虫透过绿绒绒的眼睛,注视着翡,让绿绒绒问出他们的心声:“这么多雌虫都深爱着翡,翡不开心吗?” 李镜用被子将自己整个蒙起来,为自己在这步步紧逼中赢得片刻喘息。 灵魂在这令人窒息的监视中痛苦地嘶吼,他控制不住地在被子里无声尖叫。绿绒绒在被子外面玩闹似的拱他,被子里的小天地寸寸塌陷。他咬住被子,拼命放轻呼吸声。 李镜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害羞。” “翡好可爱。”绿绒绒在他身边滚来滚去。 “哼!”李镜掀开被子,头发乱糟糟的,好像因为憋太久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光。 李镜抱着枕头啪嗒啪嗒地跑去了皑的树屋。 他不能今晚一个人入睡。 他不知道自己做噩梦时会说出来什么。在不知道有多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一种生物的雌虫的注视下,他不能冒险。 那把蝶翼一般的琴就放在床边,皑坐在床边开心地拨弄。 李镜扑过去,抱着皑在床上打了个滚。 “哎呀。”猝不及防的皑发出一声惊呼。李镜笑嘻嘻地看着皑,神情与平时撩闲时没两样,每次都有一定概率引出“愤怒小肉拳”。 怒气刚浮上皑的面庞就消散了,皑看着李镜,神情有些奇异。皑发现了。翡在笑着,但是情绪波中毫无欢欣。那种情绪十分复杂,却又被猛烈地压制着,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皑的神情向疑惑转变,李镜猛然抱住了他,打断他的神情变化。 李镜把有好多雌虫在一直看着他们的事情告诉了皑,一边说一边抱着皑摇晃,字句间粘连着,像是拉了一条糖丝儿,语调甜得很。 白团子热情地向皑解释有许多雌虫关注是好事儿,这代表他被好多雌虫深爱着,“好多雌虫爱着皑呢!皑觉得好不好呀?” 皑懵懂地点点头。 因为这件事,翡的情绪才这么奇怪吗?皑转头看翡,担心自己的朋友是不是又坏掉了。 李镜笑嘻嘻地,“为什么看我?你也爱我吗~?” 皑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李镜将皑扑倒在云团一样柔软的床上,“说出来!” “我爱你。”皑认真地说。 “我还要听。”李镜把脸埋在皑的胸口,将脸上的表情挡得严严实实。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李镜不叫停,皑就一直说了下去,不会厌倦似的,像是满腔爱意永远也说不完。李镜沉浸在皑温暖的情绪波中,仿佛真切感觉到了被爱的幸福感。 李镜对自己说: 被爱是幸福的,你喜欢被爱着的感觉。深切爱着你的,是皑。是无数皑在注视你,是无数皑在爱着你。 你很开心。你该感到高兴。 他像是遭受了一场强奸。他无法接受这件事,快要被逼疯。他不得不想办法将这件事合理化:如果两个人是相爱的,那就不是强奸。 他们是相爱的,不是强迫、屈辱、肮脏的强奸。 幼崽翡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被许多雌虫爱着,我很快乐。 成年人类李镜也冒出头来,满不在乎地劝自己: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好吃好喝供着你,看你几眼怎么了?别那么不知足。都是成年人了,被社会强奸还反应这么大,你幼不幼稚?你不仅得接受强奸,还得努力叫好听点儿,这是生存的本能! 李镜深吸一口气,抬起脸亲吻皑,“我也爱你。” 皑问:“翡不想被看着吗?” 他们彼此对视。好像又回到了不会说话的日子,只要贴近就能知悉对方的心意。 皑拉起被子,将两人盖住。他说:“我不让他们看翡。”他抱着翡,像是在保护着对方。在他的眼里,不想不愿就不去做,是如此理所当然。 他只在意翡的心意。 不用爱的名义强迫。 被尊重着、爱护着,被皑这样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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