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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懂这些事儿,他是个粗人,一直以来都是死尸堆里打交道,就算在京做官也比不过那帮文人会动脑子。他夫人死的早,纳了一房小妾,也是小门小户的姑娘家,上不得台面。同光这事儿,他都被禄运来说糊涂了,现在只会呆头鹅似的点头答应。 反正师父师父,就是第二个父亲。父亲还能害自己亲闺女吗? 等两个人唱完双簧,同光去房里收拾了一些必要衣物和用品准备第二天就走去找雍怀瑜嘱咐的人。 房门轻轻响了三下。 她打开房门,就看见父亲的妾室拿着几张银票局促的站在门口。“父亲让你来的?”她对姨娘露出一个微笑。 妾室点点头。 “有事吗?”她问。 妾室举起手中的银票,说:“这是老爷让我交给你的。他觉得不好意思见你,就让我过来转交。他说,这些年,很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明天又要走了,女儿家孤零零的在外,得拿些钱财傍身。” 束同光鼻子一酸。她的父亲是一个不太会当面表达爱意的人。 “姨娘,我明天就要走,父亲上朝去,我们见不到面。这些年,你一直照顾父亲,辛苦了。接下来还要请你多多照顾我父亲。”她同姨娘的关系一直很好,虽然做不到把姨娘当做自己母亲那般爱着,但是她所能给的尊重和敬爱都全部给予了对方。 妾室点点头,她嫁过来的时候,眼前这个姑娘才五六岁,眨眼之间就这么大了。“我要是早知道容家这样对待你,就会试着劝劝老爷。真抱歉,让你辛苦这么多年。” 就像是芥末又吃了太多,几乎又要哭出来了。 她一直以来被许多人爱着。是她在困境中能坚强拉起她的臂膀,是她在痛苦中给予她保护的盾牌。她太过幸运,从出生就得到许多人的偏爱,所以才不甘心在容家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活着。 几年没有住过的闺阁,里面的东西依然还是她走时候的陈设,只是花瓶里原来放着的红月季变成了一朵粉牡丹。她住在自己阔别已久的床上,格外安心的睡着。做了一个第二天虽然想不起来,但是很开心很开心的梦。 容易在将军府里坐很久了。他今天推脱了全部的事情,就是想来将军府里找束同光说清楚,他终于做出了决定,终于想清楚了。 从早上坐到下午,将军一直没有回来,姨娘坐在那里静默无语的喝着茶。 房间空的连放下茶碗盖都能听到清晰的回响。 “将军今天是说不回来了吗?”他眼看自己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决定问问姨娘。 姨娘撩了一下眼皮子,说:“老爷没说。”可不是,老爷下朝听说容家来人了,从后门溜进来装做自己不在。 “那能先叫同光出来见我吗?我有些事想和她讲。”他先是来拜见将军,本以为很快就能见到,今天看来是见不到了,那就先见见同光,把事情讲清楚,等改日再来拜见将军。 姨娘仍然只是撩了一下眼皮子,说:“同光和她师傅几天前回群青山了。” “走了?”容易大吃一惊。 “恩。”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坐了将近一天算是白坐。容易也不傻,他知道束同光跟着禄运来回群青山只是一个借口,实际上就是离开了,去完成她说的闯荡江湖了。 “如果同光要是缺什么,就和我讲。我会尽快安排人送去群青山的。”容易带着克制礼貌的笑容,是一种商人的虚情假意的面具。 姨娘看他要走了,吩咐家丁送客。 容易回到容府,老太太正等着他带束同光回来呢。一家子都准备这次好好给束同光立立规矩,一个姑娘家,又是容府的少奶奶,怎么能和江湖上那些下九流厮混在一起。他们容家可是诗书世家,前朝出过宰相的名门大户。长孙是脸面,长孙媳妇更是脸面的脸面,怎么能让人看笑话,说长孙媳妇不懂规矩和江湖上的人鬼混? “束丫头呢?”老太太坐在大堂正中央。 屋子里明晃晃,亮堂堂。可是他却看不到一点光。 “跟师父回山了。事出突然,她来不及辞行。”容易收了收心神回禀。 老太太无处发作,该来的人没来,她只能让大家散了。 容易攥着手里的信封,这是他想给束同光看的约定。 他不能在容家真正的保护束同光,现在羽翼还未丰满,时机还未成熟。所以他想约定,如果等到他当家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倾心爱慕的人,那就在一起吧。他那个时候可以真正的保护她,给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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