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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沈倾墨勉力睁开眼,冲着李流光微微一笑,笑容干净澄澈,隐隐透着一丝满足。 这样的沈倾墨是李流光从未见过的,他想到昨夜沈倾墨抱着自己喊“阿娘”的样子,不由心中一软,对着沈倾墨露出一个笑容。许是人在虚弱时最容易放开心房,沈倾墨昨夜烧糊涂了,抱着李流光半宿没睡,反反复复叫着阿娘,讲着他小时候的事。 过去李流光只知道沈倾墨是皇帝的私生子,昨夜从沈倾墨词不达意的胡言乱语中才隐约知悉,沈倾墨的母亲早已去世。因着难产,沈倾墨生而丧母,甚至沈母都没有坚持到沈倾墨出生,他是医师剖腹而生。 幼年,沈倾墨并不知道自个的身世,却能察觉出家人对他的不喜及漠视。他一直跟着乳母长大,然而满心的信任换来的是乳母的背叛,他差一点死在了六岁的上元节。也正是因为这件事,他的身世流出,在皇帝的默认下,他从沈国公府住到了皇宫。他并不觉得生活有什么改变。纵是每个见到他的人都恭恭敬敬,他依然能感觉出这份恭敬背后隐藏的蔑视。无论是国公府还是皇宫,哪里都不是他的家。 这些念头闪过,李流光想到书房养的那只雀儿,似乎明白了沈倾墨当时的想法。 他笑容真挚,关切地看着沈倾墨,同之前并无什么不同。沈倾墨眼神闪了闪,不动声色地拉着李流光的手,往前凑了凑。李流光不以其他,摸了摸沈倾墨的额头。沈倾墨眼神微暗,哑声道:“我之前不该瞒着你能走路的事,我只是……” “我知道。”李流光打断了他。沈倾墨的回忆并不美好,李流光觉得没必要再揭一次伤口。类似这样的行为他前世也听过,用心理学来讲便是缺爱。他虽不觉得自己对沈倾墨如何特别照顾,但想想沈倾墨连这点来自陌生人的关照都小心翼翼地渴求,便很难对沈倾墨的行为生气。 “还难受吗?”他岔开这个话题,轻声问。 虽然李流光什么都没说,但沈倾墨却似懂了他的意思,轻轻摇摇头。李流光的反应不同沈倾墨所想,却远比沈倾墨所能预想的更好。沈倾墨微微垂眸,嘴角轻轻勾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 行至半路,车队停下稍加休整。李流光被安公请去议事,负责守护马车的兵士之一讨好地凑过来,主动承担起照顾沈倾墨的责任。趁着周围无人,该兵士将一枚绿色的丸药递给沈倾墨,忐忑道:“公子。” 沈倾墨似乎心情不错,视线扫过丸药,淡淡道:“哀兵之法用一次就够了。” 兵士松了口气,他是沈倾墨的护卫之一,自繁城开始便易容跟在车队内。若放在平时,他只需要护卫沈倾墨安全即可,哪想现在还要陪着沈倾墨演戏。听出沈倾墨的意思,兵士手腕轻抖,丸药已消失在袖中。这种丸药十分珍贵,他也仅仅只有三枚,为神策军保命之用。据说丸药为皇家术士研制,受了重伤服用可压制伤势,吊着最后一口气。他没用过,却见过别人服用,症状如同发烧,全身滚烫并不好受。 过去对于沈倾墨的想法,他身边的护卫很少能够猜透,但这一次护卫隐隐觉得他似猜到什么,心中惊骇之余,只盼着沈倾墨能少一些折腾。 当天傍晚,车队终于抵达前往安北的最后一站,桐城。同一时间,夜护带着一队轻骑出现在李流光一行曾驻扎过的小山包。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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