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错了人 (第3/3页)
二延续到现在的生活方式,危险又肮脏。走在悬崖边上,不可预测什么时候就会摔落下去,掉下去也就死了。我一直在隐隐期待这种状况的发生,染上什么无法治愈的疾病,或者遇到变态,被杀掉。 矛盾的是,我一面怀抱着自毁的希望,另一面又惜命。每隔两月就上医院检查身体,至今为止,除了月经不调以外,还没患上什么重症。健健康康却期望着从他人身上获取死亡。 当孟箐在月中又给我找客人时,我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 然而却接连出现问题,客人临时取消预约,或者是到了酒店却被告知酒店在被临时检查,诸如此类。一直到月底,孟箐越来越慌张,迟钝如我也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比如孟箐身边的那些女生和她断断续续不来往了,比如孟箐一周内被辅导员约谈了三四次,最严重的一次她甚至被叫去保卫处谈话。 风言风语在尽是女生的学院里流传得最快,孟箐做事还算挺小心的了。但当我从舍友那听到关于孟箐的传言时,我才发现她的事已经到了全院皆知的地步,起码我可以保证我的舍友并不是好八卦的那类人,连她们都知道了。 “孟箐啊,就是高我们一届的学姐。” 舍友讨论时,我拿着手机正在和孟箐发消息。孟箐回消息速度很慢,大概询问她的人多,也可能是没心情多说,我边等待她的回复边听着舍友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 “听说的,她好像在当中介。” “中介?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吗?” “是她介绍我们学校的女孩子给外面的男人认识,她抽成的那种中介。” “我去,那不就是老鸨。” 她们笑作一团,我低头看着手机,还是没有回复。我应该打个电话给她,我这么想着,匆匆推门出去。 其实在学校内,我和孟箐并不熟悉,她热衷于参加各类社团活动,学生会,而我入学这两个月还没把同班同学认全。假如有人提起上一届的学姐,率先想到的都是孟箐,她跟每个人关系看上去都不错,而与社团、学生会的头头们关系更好。我与她,仅就学校关系而言,是没有任何交集的。 拨通她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她接起电话。 “没什么事。”她声音有点疲惫,我还没有开口问,她却先说了。“我现在在校外。那事是被人告了,学校那边没证据证实,这种事嘛,除非抓现行……”她这样说,但我听出她的不安,“暂时做不了了,我要收手了,问了几个朋友,他们说还是有风险。” “什么风险?”我低声问她。 “那些男人的转账记录,聊天记录,还有那些女生的……” “我不会说出去的,我相信她们也不会的。”我安慰孟箐,然而我却对自己的话没什么信心,谁能保证那些人不会说出去呢?她也明白这个道理。于是我和她隔着电话,都沉默了。“谢谢。”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说什么呢。”她笑了,低声对我说“照顾好自己”,便挂上了电话。 风波未能平静下来,孟箐在十一月中,收到了学院给出的含蓄的停课通知,由她们那届的辅导员传达。孟箐在微信上和我说,希望她能配合一下警方的调查,这一段时间可以不用去上课。其实含义很简单,不要上课,不要再出现在学校让传言越演越烈。“警方?”我却关注在这个字眼上。 “哪来什么警方,例行公事的调查一下,什么都没有。学院就是维稳嘛。” “这事证实了又能对学院造成什么影响?” 在我的想法里,每个学校大约都有这类事情吧。孟箐告诉我她的揣测,说学院风评本来就差,这事情要是闹大了,院长不得不担心起他的钱途。 孟箐对她上不上课倒不甚在意,只是略微吐槽了几句学生会和社团里认识的那些人,说什么平时吃饭聚会一个个都关系好的不得了,有点风吹草动的就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对此我也只能沉默,我并不熟悉那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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