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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倒是觉得陛下的终身才是大事,看到你们阔别多年还毫无隔阂,老臣总算放下心了。” 夜夜交心,能有隔阂吗…… 季沧亭干咳两声,拿过徐相手上递来的文定书,正看一遍,倒看一遍,先是夸赞了一声徐相的字写得好,随后便感慨道:“私定终身这么多年,这婚书拿得可真不容易。” 作为名义上的婆家人,徐鸣山像是了却了一件心头大事,道:“这还不能算数,待京中诸事平定后,迎吉纳采一样都少不得,需寻个合适的地方,绝不能委屈了陛下。” “徐相有心了。” 徐鸣山见她眉眼安然,复又道:“不过,此去京中,要先去拜祭父母师长,这也是老臣和渊微的意思,让他们泉下有知你有了托付,也便安心了。” 父,母,师,长。 每个字都像是埋在血肉中的一把刀,日日凌迟着让她不敢忘却。 季沧亭将婚书叠好,定了定神道:“徐相,去炀陵之前,我想知道那年我和成钰离京支援崤关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宣帝二度临朝,以至于时局丕变?” “这……”徐鸣山道,“这便说来话长了。” 元昌十八年,匈奴屡屡扰边,冀川侯上表,称守关消耗甚巨,愿率十万大军出关,趁兰登苏邪大部在三黎国徘徊,直袭王庭,彻底了却战事。 主战派称,匈奴狼子野心,此为拖延之策,等到兰登苏邪的军力集合完毕,踏平三黎后,虽地形有碍,但若以其一贯的极端手法,奴役三黎民日夜开凿大道以实现南侵也不是没有可能,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可避战派称,如今崤关守军十五万,守住中原隘口绰绰有余,不妨拖到匈奴愿意求和为止,如此可避免双方消耗。若是当真让冀川侯把十万大军带出去了,余下那五万军队极有可能要面对三十万之数的匈奴攻城大军,若这五万军队沦陷,那么匈奴入中原,如入无人之境。 两方各持一词,互不相让,负责监国的太子虽相信冀川侯的选择,但也不敢断言这样的选择便是对的,直至争论的第三日,离炀陵不过两百里的洮郡忽然爆发了起义。 起因是一场小小的瘟疫,当地官吏为免自己治下出现有损政绩之事,在未曾上报的情况下,便将得了瘟疫的垂死百姓一把麻药下去,运到城外焚烧掩埋。当时洮郡中染病的足有上千人,直到有病人逃出后,消息传开,足有上万百姓围堵郡衙,混乱中郡守被掷石砸死,冲突瞬间爆发,有人高声喊道——反正官都杀了,怎么都是死路一条,不如揭竿而起,杀昏君,立新朝。 叛乱像是燎原之火一般,迅速染遍了周边数地,到处都出现了“杀昏君、立新朝”的纸张,待到下方官吏来报时,传说叛军规模短短几日已聚集近十万。 本就因匈奴而紧张的炀陵一时间大乱,太子一面派人去洮郡诸州安抚人心,一面调集京畿卫准备控制局面,而就在此时,原本自圈于后宫的宣帝忽然下诏,命禁足中的太尉石莽出京率京畿卫镇压叛乱。 皇帝毕竟仍在,而石莽当年远征邻邦曾大胜过,领军上也的确有些才华,而石莽在家中痛表已对往日之不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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